“我年纪大了,交代你们办点儿事,你们心里各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根本没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老夫人冷漠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弘曼,苍老的声音极具压迫感,“过去那些年,你想尽办法从集团往自己家里倒腾资产,我老太婆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睁一只闭一只眼罢了。”
老夫人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杵,刺耳的敲击声让人后脊生寒,“现在看来,我以前对你确实太过放纵了!沈顾两家联姻对集团意味着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而你如今竟敢将歪心思动到联姻一事上,当真是胆大包天!”
闻言,沈弘曼彻底慌了,哀求说:“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管您说什么,我一定乖乖照办。只求您想办法救救晫然,他还那么年轻”
“你的儿子,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这才回来几天,就到处惹是生非。”老夫人根本不想听她说秦晫然的破事,暴躁的打断了她。
“妈,您不能这么说,晫然他好歹是您的孙子,他再怎么不好,对您的孝心可是真真切切的。”沈弘曼涕泗横流,再也不复往日的趾高气昂,分明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母亲。
“他对我的孝心。”老夫人冷笑一声,“你就说说,这是第几次了,他不把我这张老脸丢光就不错了。”
沈弘曼苦苦挣扎,死死地揪住老夫人的衣袖,“妈,我向您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老夫人无情地甩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形象摔坐在地上的沈弘曼,神情冷漠至极,“你有多大的本事,就逞多大的能耐。要是没那本事,不如就让他去里面待几年,那里面自然会有人替你好好管教他。也算是给之前那些个可怜的小姑娘,一个交代。”
说罢,老夫人转身就准备离开。
闻言,沈弘曼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老夫人竟然真的这么绝情,随即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看着这一幕,沈颂只觉她们当真是可恨至极。
她们不是不知道秦晫然下药迷奸女生,也并非不知道那些女生因此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却一次又一次包庇秦晫然,让他逍遥法外,导致受害者的人数不断增加。
沈弘曼终于赶在老夫人进房间之前,拦下了她,“妈,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真的没办法了。如果您这次真的打算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晫然入狱,当年,我替您干的那件事,我不介意告诉沈颂。”
走投无路之下,沈弘曼彻底昏了头,竟然企图用老夫人指使她给沈弘诚和冯玉梦下药的事情威胁老夫人。
老夫人停住了脚步,目光冰凉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成就一个人,或许需要费一番工夫,但若是要毁掉一个人,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老夫人忽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脸,甚至温柔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魔鬼还可怕,“弘曼,除了晫然,你家还有几口人啊。”
沈弘曼彻底吓傻了,一想到她母亲曾经做过的事情,双腿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妈,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沈颂没有耐心再去看这场丑陋的闹剧,老夫人离开后,就带着顾承烨去了自己的房间。
再过两天,他们就要代表国家去国外参加物理竞赛了,沈颂打算趁这个机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能不回来这里就尽量不回来。现如今,他对这里就快厌恶到了极点。
顾承烨帮着一起收拾,他很快就发现沈颂从来没有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除了衣物和洗漱用品,自己的所有私人物品全都放在行李箱里,时刻准备着离开。
他看到沈颂的行李箱里安安静静的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女人和少年笑得很温柔很平和,周身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这是我妈妈。”沈颂拿起相框,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拂过照片。现在的他,渐渐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已经可以平静的提起母亲,“别人都说我眼睛和她长得很像……”
顾承烨伸手揽住他的肩,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肩膀,安静而专注的听他说起过去的事情。
沈颂将相框拆开,相框里竟然还有一张照片,就藏在他与母亲的合影后头。
那张照片有些年头了,是一个三口之家幸福的合影,女人比方才那张照片上年轻了不少,笑容也更加灿烂,站在她身边的男人高大俊朗,儒雅不凡,怀里抱着四五岁大的一个小男孩。
男孩漂亮的葡萄眼圆溜溜的,墨色的眸子黑白分明,两颊奶乎乎的婴儿肥,让人忍不住想要直呼可爱。
可他小小年纪,却是一脸沉稳镇静,连笑也舍不得多笑一点儿。
沈颂垂眸看着她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神情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好半晌,才淡淡出声,“承烨,明天我们就把它寄给爸爸,好不好?”
顾承烨全然将他抱进怀里,大掌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声音极尽宠溺,应声:“好。”
很快,两人收拾好所有东西,连夜返回了顾家。
回到顾家后,沈颂还准备继续去住客房,顾承烨当即拦在了他面前。
要不是前两日,沈颂身体还没好利索,住在一起容易控制不住,一不小心擦枪走火,不利于他恢复健康,顾承烨才舍不得让他和自己分开住。
但现在,他都能一拳打俩,痛揍坏人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阿颂,不是说好要回家好好练练的么。”顾承烨霸道的挡在客房门口,扬了扬下巴,示意说:“那里才是我们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