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纪青黛当然不可能说是黑雾告诉她的,而且就算她说了,谁会信呢?
韩战先哼了一声,“我已经要纳了你,你是我的侍妾,你肚子里的也是我的孩子,我有什么理由要杀了他?”
“对啊,有什么理由呢?”
梨落清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然后她大步走进来,对着太子行了一个礼,让开身子,身后走进来一个男人,男人衣着朴素,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
梨落跪着说道:“太子殿下,昨日早些时候我和黎小姐带行武堂出门训练归来的时候,曾瞥见有个带着斗篷的奇怪男人站在药店门口频频朝我和黎小姐的方向看过来,刚才周侍卫过来将军府拿人,我听说纪姑娘流产,猛然想起昨日那人身型与韩世子相似,于是将药房的人叫了过来。”
梨落问:“鲁锋,昨日那人从你那里买的什么药?”
鲁锋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直吓得冒冷汗,他哆哆嗦嗦地答道:“昨日那人是过来给自己的小妾买堕胎丸的,不过那人似乎很恨他的小妾,还专门要最疼的那种。小店是治病救人的啊,哪里有那等害人的东西,最后那人拿了倍的量走了。”
梨落看向韩战先,“听说,昨日韩世子掐着纪姑娘的脖子,强迫她喝下了一整碗燕窝,然后起火后没多久,纪姑娘就开始腹疼如绞。”
韩战先冷冷地看向那些低着头的下人,以为是这些人给梨落通风报信。
然而梨落哪里需要问伯侯府的人,个中过程,只需要问化蛇就一清二楚了。
韩战先讥讽地笑了一下,“青黛怀了孕,吃点燕窝补补罢了。”
“这么说买堕胎药的人不是韩世子?”梨落眉毛微挑,目光之中全是挑衅。
“身形相似,这也能引来武姑娘的怀疑,真是可笑。”韩战先半点不觑,他敢肯定,当时他没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脸。
“是吗?”
梨落看向鲁锋,“鲁锋,你来说。”
“启、启禀太子殿下,各位爷,那人当时遮得很严实,小人着实是没看见他的脸。”
呵。
韩战先得意地笑了。
忽然,鲁锋话锋一转,“但是,那人身子遮得很严实,却忘了换鞋。那人的鞋子是顶好的面料,后跟那里还镶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椭圆碧玉,靴口绣有松竹映雪。”
“简直是胡拉乱扯!”
韩战先急了,“本世子的鞋子谁都见过,谁知道是不是你将军府,你武雁安和他说的,让他做伪证!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指白为黑,构陷本世子,本世子到底有什么理由要谋害自己的孩子?”
“对啊,有什么理由呢?”
梨落忽然一笑,如梨花盛开,“但是,我听说,韩世子你一直身陷不能人道的传闻。我只是随便猜一猜啊,如果韩世子你不能人道,这个孩子……”
纪青黛是知道自己没怀孕的,肚子里的孩子是黑雾施法,根本就不存在。
“不可能。”纪青黛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和阿战已经圆房了。”
“纪姑娘,你早年丧母,只有一个常年酗酒不着调的父亲,没人教过你一些基础的东西,天真好骗得很。”梨落定定地看着纪青黛,“所以,你们真的圆房了吗?”
纪青黛已经彻底乱了,她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在这一切的一切,接踵而来的反转冲击下,她已经无力思考了。
“没有圆房,怎么会怀孕!”韩战先大叫,“你这个贱女人,你给我闭嘴!”
“所以你才要买堕胎药打掉纪青黛肚子里的孩子啊。”梨落目光冷淡,“下了药又怕被追责,以后还要继续演戏,所以看到瑜花放火,将计就计,自己也放一把火,将一切都推到瑜花身上。”
“你胡说!”
韩战先暴起,身上黑雾张开了血盆大口。
可惜这一切只有梨落和化蛇能看见。
“既然我是胡说的,那么韩世子敢检查吗?”梨落身形笔直,“请太子殿下请宫中御医为韩世子检查,看看全京城的人是不是冤枉了他。”
闻言,韩战先面如死灰。
单是这副样子,太子心里已经确信梨落说的是真相了。
韩母也一样,她绝望地祈求着一丝希望,“战儿,你告诉娘,青黛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没有不能人道,是不是?”
“我没有,娘。”韩战先还在垂死挣扎。
黎京安说道:“既然韩世子说不是,那就让御医检查。”
“凭什么!”韩战先状若疯魔地大喊:“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检查?明明是这个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