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黎京安柔柔地笑着,来到梨落身边,“武姑娘在这里定了衣服。”
“嗯,定了二十五套。”
“二十五?”
黎京安惊着了,“这么多?”
梨落还没来得及回,掌柜着带着人将衣服端出来了,都是些普通面料的棉衣,样式也普通,但看着十分厚实。
黎京安问道:“这些是?”
梨落一边细细检查一边说道:“黎小姐,和哥哥一起死在落雁山的人很多很多。哥哥去世后没多久,朝廷那边给过一笔抚恤金,如今已经五年了,那些活着的人不少家中只有孤儿寡母,生活十分艰难。这天马上要凉了,他们没钱买棉衣,我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闻言,黎京安沉默了。
是啊,五年了,陛下忘了黎家,朝廷又何尝不是忘了那些战死沙场将士的父母亲眷呢?
黎京安看着那厚实的棉衣,眼眶微红。
曾经父亲哥哥还在时,每次打完仗,都会为死去的将士烧一炷香,会叮嘱部下好生厚待死去将士的亲人。
怎么父兄死后,她就只顾着感叹将军府尊荣不在,把这些人抛诸脑后了呢?
黎京安心念一动,问道:“这是第一批吗?”
“不是,是全部。”梨落将棉衣绑好,“我所能联系到的只有这二十五人。”
黎京安立刻伸手帮梨落一起搬棉衣,同时吩咐道:“碧玺,你回府,去找管家,让管家支一笔可以过冬的银子给这二十五人,然后派人去查探当年跟随父兄死在落雁山的死难将士家人,有生活困难的就记下来,从将军府账上支钱。同时张贴告示,凡是曾随我父兄战死疆场战士亲人,如遇困难,皆可带着凭证来将军府求助。”
“是,小姐。”碧玺行礼后,立刻跑开了。
黎京安和梨落将棉衣搬进马车,忽然,马车被撞了一下。
纪青黛从马车上下了来。
“抱歉,马夫没有注意。”
纪青黛掀开车帘,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就连黎京安都被惊艳了。
纪青黛一看到黎京安就不高兴。
她在丫鬟地搀扶下下车,对黎京安说道:“黎小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黎京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见梨落已经将棉衣全都搬进了马车,正要跟着上车,纪青黛忽然叫住了她,水眸莹润,“黎小姐,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梨落对着黎京安笑了笑,“黎小姐,我在一旁等你。”
黎京安点点头,和纪青黛来到了马车背部。
纪青黛咬了咬红润的唇,开口道:“黎小姐,我是不会离开阿战的。”
一听这话,黎京安就来气,“纪小姐,需要我提醒你世子是皇上指给我的未婚夫吗?”
“是,阿战是皇上指给你的,所以你根本不爱他不是吗?”
纪青黛这几日日日听着伯侯府内的人说皇上指婚这个词,已经对这四个字应激了。
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这几日在心头盘旋许久的反驳之语全盘托出,“纪小姐,我爱阿战,阿战也爱我,这份情谊和你那种被指婚的盲婚哑嫁完全不同。我们是日夜相处,发乎情止乎礼的爱,是爱,你懂吗?”
“所以呢?”
黎京安气得身子微颤,“你现在是告诉我,你和世子是真爱,比指婚高尚,让我成全你们吗?纪小姐,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和世子是指婚,但同时也是青梅竹马,我们两家的府邸就相隔一条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和世子是圣上指婚,过了父母之命的,是光明正大,门当户对。不管你如何美化你和世子如今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无媒苟合,私相授受。”
“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纪青黛面色苍白,整个人如同被霜打了的娇花,“黎小姐,是,我身份不如你,但是我的爱同样如宝石一般高贵,不可亵渎。最重要的是,阿战爱我。我们的爱是情投意合,是两情相悦。就算你用最刻薄的语言伤害我,赶走我,阿战也永远不会爱上你。你这样坚持下去,难道不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吗?”
纪青黛睫毛微动,一颗清泪落下,“黎小姐,你是高门大家的小姐,你有无数的选择,没有了阿战,你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真爱,找一个如同阿战对我一般,真心爱你疼你的夫婿,甚至是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夫婿,又何必在此固执己见,伤人伤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