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有谦又问妻子道:“孩子们这些天还好吧?”
“还好,叶容和叶安要期末考试了,先吃了饭,回屋做作业去了,叶恒还没回来。”
叶有谦点点头,“看到叶容和叶安,我就想到叶恒小时候,那时候他和小花花俩,感情也好得很。”
徐彦华微微笑道:“你这几天在单位加班,没注意,这孩子这两天晚上回来都准时得很。”说着,又有些奇怪地道:“按理说,这个点,也该回了啊?”
正说着,就见院门“咯吱”一声,叶恒推门进来了。
院子里暗得很,大家还没注意,等他走到客厅来,赫然发现额角又破了,上面的血迹微微凝住,一看就是在外面和人打架闹得。
叶有谦把碗放在了桌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今年都十八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再这么任性妄为,大学还念不念?难道高中毕业就要去工厂里当工人吗?一颗螺丝钉按一辈子?”
叶恒冷漠地看了一眼他爸,转身进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他这么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看得叶有谦血压飙升,头脑一热,一脚踢开了他的凳子,把他的碗扫到了地上去。
老太太叶黄氏忙叹道:“有谦,雷还不打吃饭人呢!你怎么能砸孩子的碗呢?真是的!”走过去把孙子扶了起来,“小恒,没事儿吧?”
叶有谦冷冷地道:“他像要好好过日子的样子吗?这么大了,不是十岁,八岁,十八岁了,自己都不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活着也是个废物。”
叶恒起身,漠然地看了一眼他爸,转身就往自己房间去。
徐彦华在一旁打了一下丈夫的胳膊,“有谦,你怎么不问问孩子,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也许是人家先带头欺负的他呢!”
叶有谦“哼”了一声,“他是咱们东门这块有名的混子,谁能欺负得了他?你们看着吧,哪天被枪毙了,我都不意外。”
叶黄氏见儿子说话这么没个忌讳,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徐彦华忙哄道:“妈,您怎么也跟着气上了,他们毕竟是亲父子,有谦这是关心则乱,心口存着气,说起话来,就没个把门的。”
叶黄氏摇摇头,觉得当年就该带着孙子出去单过,不应该和儿子儿媳凑在一块儿。把桌上的一碟子烙饼端了起来,往孙子房间里去。
等婆婆一走,徐彦华又捶了丈夫一下,“有谦,你看看你,不能好好问一句吗?伤了孩子的心不说,妈今天晚上估计又要睡不着了。”
叶有谦此时也有些后悔,和妻子嘀咕道:“你说,这是什么回事呢?明明小时候,这孩子也听话得很,就是小花花抢他玩具、踩他鞋,他都不闹脾气,小花花不吃饭,他还帮着沈婶子哄,说‘你要是不吃,我就回家不跟你玩了。’”
徐彦华也有些闹不明白,她自问没有一点苛待这个孩子,吃穿都上心的不得了,但是这孩子,自小就对她漠视得很。
也不能说有敌意,就像看不到一样。
在家里,也就和奶奶有时候说两句话,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出了心理问题?
房间里,叶黄氏劝孙子道:“别和你爸置气,你要是不想理他,等你考上大学了,就搬出去住,也就半年了。”
叶恒见奶奶红着眼眶,不忍心让奶奶担心,点了点头。
老太太趁机把饼递给他,叶恒确实饿了,三两口吃完了一张。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缓声问道:“今天怎么和人打架了啊?”
叶恒本来不想说,想到奶奶早上叮嘱他的,他这副样子,许家婶子可看不上,小声道:“遇到同学收低年级学生的保护费,就出面拦了一下。”
叶黄氏听是事出有因,微微放心了些,笑道:“我就想着,我孙子肯定悄悄地做了什么好事,下回啊,这事你别硬出头,和老师说声就是。你现在高三了,课业要紧。”
缓了一下又道:“今天就是头磕破了点皮,还没事,你想要是手折了,这高考试卷怎么写?”
叶恒也有些后怕,他虽然平时经常在学校里闹腾点动静出来,成绩却还可以,考个本地的大学不成问题。
老太太见孙子的脸色有所缓和,心里略微放下心来,又让他再吃一张饼。
却听孙子抬头问道:“奶奶,你今天看到小花花没?”
老太太愣了一下,立即反应了过来,“看到了,哦,许家今天还有一桩事呢!”
叶恒咬饼的动作顿了一下,老太太见孙子感兴趣,就把徐家和许家早年定的娃娃亲,和孙子说了一下。
末了道:“按年龄来说,这是呦呦和徐家那孩子的事,但是呦呦妈妈素来心气高,那孩子即便在京大念书,但是在京市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呦呦妈妈怕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