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城是一座非常具有历史气息的城市,巍峨的青石在外围堆砌成城墙,上面有海水冲撞留下的痕迹,城墙外面是一大片的沙滩,除开港口建在这里以外,还有不少人在这里组成了一条新的商业街。
“先生们,要买一束花吗?”有用花布巾将一头金发包住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对着陆千秋他们怯生生地问道。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东西!”有人伸手推她,神色极为不耐烦。陆千秋抬起手,制止了他。他知道自己聚起的都是些什么人,但这并不是他放纵他们的理由。他从小女孩臂弯的花篮里抽出一支郁金香,他微笑道:“很漂亮的花,你知道附近的神殿是在哪儿吗?”
女孩小声说:“您是说宝石神的教会吗?它应该是在城内,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我……我从来没进去过……”她有些自卑,语音中带着点驱不去的怯懦。
“没关系,”陆千秋笑着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他付了钱,也没准备多做什么,就带领着一行人往里面走去。小女孩有些惊讶:“那支花只要三个铜纳什,先生!”
“剩下的就当做是我手下给你的赔礼了!”陆千秋道。刚才呵斥人的家伙张了张口,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船长的呵斥,他的神情从一开始的不忿,到后面的忐忑,又到最后的懊恼,一路之间,他的心态接连变化了好几次,最终,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会再做如此粗鲁的事了。
“愿神保佑您,先生!”在他们走后,那小女孩看着手掌心中的一枚银币,满怀虔诚地对着冥冥中的某位神祇祷告,“愿您的生活充满了阳光与雨露,”她闭目喃喃道:“愿鲜花之主赐福于您!”
后面,一轮新的船只靠近了海岸,海面平静得像是蔚蓝色的镜,风中传来鸟儿的啾鸣。船头上,一灰色猎装的男人望着这座城市,他咧嘴一笑,内里露出的是参差不齐的尖锐的不似人的利齿,“还真能跑啊,”舔了舔唇,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残忍与兴奋:“潮汐帝国的余孽,居然还留下来一个小崽子,杰姆那家伙做事还真是不干不脆,还需要我来帮他收尾。哼哼,要不是当年的皇室还有一件至宝没有找到,我们又何必这样处心积虑!”
他的双眼中瞳孔转动,奇异的是,在他褐色的瞳仁的外围,有一小了很多的黑点在无序地触动,这种动作似乎并非是由他自己来控制的,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透过他的眼睛,从他的身体里,在窥测这个世界。
他抬起手,一只黑色的雀鸟从天空中收落下来,它立足在他的手臂上,用鸟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白色的蠕虫,鸟儿吞吃下几条后,才嘎嘎叫着回复他。男子听完后,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它带回来的消息。
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事的陆千秋准备先去处理掉他的一船货物,白糖在海上是紧俏的资源,就是他们初来乍到,收货的人想要压一压价,但这并不能瞒住陆千秋的眼睛,他换了一家商社,接连谈了十多分钟,才将这批货物卖了出去。
当他们出去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陆千秋直到他走后才流露出思索的表情。他认了出来,刚才那位神神秘秘,做了一番伪装的人,就是他在玛丽号船上认识的那位绅士,也是在诡面那场交易中,第一位与之交换的黑袍人。
没有情报来源就是不方便啊,有些事情,只能靠那不靠谱的五方体,而这一次,在那位绅士离去之前,它鉴定出的结果是:
“这是一只丧家之犬,他聚集齐了从‘吹笛人’到‘歌唱家’的材料,但派遣他潜伏进船的人却已经死去,他现在正沉浸在愤怒、痛恨、失望与自我谴责的情绪中。”
如果说陆千秋在船上从他的身上得来与诡面有关的消息是第一层的话,那么很显然,“潜伏”这个词就是在其下方的第二层,也许是当时的条件还不足够,又或者是陆千秋没有在他身上深挖,所以他没能看穿他的另一层身份。
处理完正常的事务,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这么多的人一起过去了,他让之前被他任命的水手长,斩杀了敌人最多的马歇尔,带领着其余的人一起去酒馆之类的地方放松放松。而他自己则带着维恩去往了转进了另一条街。
那是一家占卜店,老式的布帘遮挡在一个小房子中,密闭的空间有些昏暗,一张长桌上铺着细绒的布料,占卜师穿着紫色的轻纱长裙,她面前的水晶球中星光点点,像是有无限的神秘蕴藏其中。
“有客人来了吗?”她的声音具有一种空灵的性美,“你想要问什么?”
她的眼睛被一条黑色的布带缚住,下方的红唇丰盈饱满,明明应该看不见,但陆千秋与维恩却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呓语在他的耳边告诉他:“这是一位‘星象师’,她的占卜玄妙非常,可以帮助人规避险境,也可以帮人赚取财富,这是一位序列四的强者,她的心眼可以看到很多的东西。”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了陆千秋的身上。
“看来是一位超凡者了,”她笑了起来:“小家伙,你想要问什么?”
这是一位前所未有的强者,至少维恩与他说过,“沐光者”只是最初入门的序列九,那么想来,他的“海盗”也是处于这同一个层次。
他像是看到了许许多多条的光带,每一条都是一道进阶的途径。每往上升一次,都需要不同的魔药与仪式,而每一次都会拥有一个新的名称,新的名称也会给他们带来新的能力……但与此同时,其中的凶险可能会成倍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