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怀,你可知……我心悦于你。”
祁怀望着“姬白”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她好似又看到了在冬日第一场雪时,手持一壶冷酒坐在雪中的少年。
祁怀动了动唇瓣,轻不可闻道:“姬白……”
“姬白”眼中闪过一缕狡黠,他反握住祁怀的手,少女的手指纤细柔弱无骨。
祁怀眼中没有了清明,而是如雾里寻花一般不再真切,“你心悦于我?那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念于我听的《关雎》?”
“姬白”脸上神情一愣,他唇边的笑意凝固,没有缘由的忽觉的脊背一凉。
祁怀闭了闭眼眸,再才抬起眼眸时,眼中融入了星星光点,璀璨的让“姬白”觉得心虚。
下一瞬,祁怀紧握的拳头打在了“姬白”的脸上,可她却神色自然的念诵着,“关关雎鸠……”
“姬白”没想到祁怀会突然发难,他吃痛的捂着脸,背脊微弯。
可是祁怀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她轻声念着,手上的动作也并未停歇。
“在河之洲。”
姬白与易元不同,易元在这一切未平息之前,他更愿意将心中的情意深深的隐藏起来,而姬白的情感则是遮遮掩掩,他想要表达自己的动情,却又害怕被拒绝。
所以姬白曾用了很大的勇气在祁怀的面前念出《关雎》,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姬白向祁怀表明他心中所念所想。
……
林中忽起大风,树影鬼魅的摇曳间,危襄手中的银铃脱手掉在了地上。
危襄表情微妙的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唔,这小妮子下手还挺狠的!
危襄不是中原人,他亦没有兴趣去了解什么雅诗雅乐,祁怀要他吟诵《关雎》的时候,他自然吟诵不出。
姬白守在祁怀的身边,他忽闻祁怀呓语,目光有些呆愣的落在了那种与他思念至极的那人容貌相似的祁怀身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首诗乐唤醒了姬白尘封在心底的记忆,他手扶住枯树,缓缓的俯下身希望听得能够真切一点。
一直紧闭眼眸的少女却忽然睁开的眼睛,她眼中晕染着星河。祁怀似乎还沉浸在刚在的梦境中,她手攀附上姬白的肩头,猛的一用力,将姬白压在了身下。
“……钟鼓乐之。”
祁怀没头没尾的念完最后一句,她眼中才渐渐恢复到清明,她眼睁睁的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姬白的脸由白变青再到黑。
姬白轻笑着,眼中暗淡阴翳,“还不下去?”
祁怀看了看二人彼此交叠相融在一切的衣衫,她低声“哦”一下,然后站起身来。乖巧的站在一旁。
姬白立马起身,他弯腰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枯叶,眼中却掠过一丝错愕与悲伤。等到姬白再次起身后,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此时他依旧是为了权力可以不择手段的硅谷弟子——姬白。
祁怀悄悄的打量着离她不远处的长相十分野性的危襄。
危襄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他含着幽光的眼眸就如同绿宝石一般夺目。危襄对刚在事有些不能释怀,他不过是想捉弄一下祁怀,却反倒被祁怀揍了。
危襄抿了一下浅色的唇,意味不明的说道:“你刚才中了我的蛊——梦虫,不过不要紧,只是做了一场梦。”
“梦虫?”祁怀记得在她晕过去前,那漫天的幽光。
“黄粱一梦,一梦千年,我听闻西蛊族擅使蛊术,南巫族则擅长巫术。”
巫蛊之术曾被称为邪术,被世人忌讳,而到后来,西蛊族被人灭族,南巫族则隐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