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彻夜无法安眠,必须借助桑闻的阴阳术,他才得以能小憩一会儿。
若是这起死回生之术是大梦一场的话,他也就随“祁娘”去了吧!唯有那晚的荒唐,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放下。
“大人何意?”祁怀隔着轻纱望向易元,轻纱朦胧了视线。
易元单手负于身后,他淡淡道:“我要从秦军的手里,夺下俞城。”
祁怀闻言淡淡的一蹙眉。
这俞城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易元和秦王都想要得到?
祁怀压下心中疑问,坦言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易元凉薄的扬了扬浅色的薄唇,“眼下守城的是秦王身边最得力的将军祝偿,据说此人极其好赌,他曾与江南温家家主有过一场好赌,赢了百箱珍珠。”
祁怀:“我听闻祝偿素有赌王之王的称号,温家虽是天下首富,但温家家主既然明知祝偿擅长赌术,为何还要与他赌?”
祝偿最先闻名天下的不是因他带兵打仗,征战四方,而是因为他天下无双的赌术。
易元眼中映着枝头枯败的树叶,“温家家主只想要找个人与他赌一赌,赌什么都可以,可是他身边的人都不敢真心实意的与赌,所以温家家主才盯上了祝偿。”
为了赌上一场,温家家主不惜百箱珍珠,想来他亦是个真性情之人。
“大人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闲聊完了,祁怀想知道易元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
易元漆黑的眼眸中泛起一点涟漪,他语气微冷,像是风中夹杂着雪花,“我要你助我夺下俞城。”
“你既然说要与我共赴一场荒唐,不会连这都做不到吧?”
“我若拒绝,大人你会杀了我吗?”祁怀感受着四周的凄凉之意,还有一丝难以被察觉的的冰冷的杀意。
即使易元不说,祁怀亦会偷偷逃跑,溜进俞城。
易元没有说话,他是对祁怀动了杀心,但是为了“祁娘”,他又不能对祁怀动手。
易元没有选其他人,是因为他身边的人太惹人注目了,唯有祁怀是最好的选择。
祁怀见易元沉默,便以为易元是在威胁她,她是想去俞城,但这城并不好夺。
祁怀点了点头,风拂过轻纱,露出她小巧的下颔,“可是这城并不好夺?大人要怎么夺?”
易元转过身子,这次他隔着轻纱对上了祁怀的目光,他抬手祁怀的幕离,目光沉静的无声对祁怀张了张嘴。
祁怀从易元的嘴型上只看到了一个字——“赌。”
赌,确实可以赌,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只可惜,她缺少很重要的一样东西,那就是足以让祝偿愿意与她赌的赌注。
桑闻虽然不擅长武斗,但他的阴阳术却是用处很大。
在桑闻幻术的帮助下,祁怀成功的潜入了俞城,她坐在墙角,她轻轻的闻了闻身上的异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