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怀与申宰跪在竹屋前,身后小溪流过。
沈丘辛站在屋檐下,整个人被阴影包裹着,叫人无法探明他的神情。
申宰跪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当着沈丘辛的面,他也不敢造作。
申宰膝盖酸疼,但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他好不容易才进入书院,自然不想就被这样的赶出去。
祁怀腰背挺直似玉树,她跪在阳光下,汗滴顺着发梢滴落,她微抿薄唇,垂下眼眸,看着地上正在忙碌的蚂蚁。
沈丘辛身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衫,多了几分不知人间烟火,衣袂翩翩,君子如玉。
他走到祁怀的身前:“可知我为何罚你?”
祁怀垂着眼眸,发丝滑落肩头,“学生动手伤人。”
沈丘辛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他对一旁的申宰道:“你再跪半个时辰便回去吧,引以为戒,切莫再犯。”
申宰一听还要在跪半个时辰,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但他还是道,“是,沈山长。”
沈丘辛走回屋内,说实话,他并不反感祁怀的做法,他还有些赞同祁怀的做法,宁可犯错,也莫叫身边人因她受制于人。
他很难接受像姬白那样的人,身边会有像是祁怀这样的人,二人的行为方式完全是相反的。
只是他是山长,祁怀是他山长的弟子,犯了错,更要罚。
计庄莫远远的望了祁怀一会儿,见单薄的少年身子挺直的跪在竹屋下,他慢慢的收回目光,手攀附上腰间的佩剑,缓缓离去。
半个时辰过后,申宰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可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了,不仅腿发麻,更是酸痛。
申宰勉强站直身子后,对着竹屋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开了。
他心中有气,但祁怀比他还要跪的更久一些,祁怀此次说不定还会被沈丘辛厌恶,他也算值了。
申宰走后,沈丘辛站在门口,看着不卑不亢的少年,淡淡的道了一声,“进来吧。”
祁怀也跪了许久,他没有生祁怀的气,反而见祁怀这个样子,他心中多了些愧疚。
他虽然收了祁怀为弟子,但却没有教过她什么。
祁怀微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沈丘辛会让她多跪些时辰,毕竟沈丘辛并不喜她,不过以沈丘辛心软的性子,这倒也是他的做法。
祁怀缓缓站起身子,跪的太久了,一时之间,腿都有些站不直了。她缓步走到竹屋内,即便腿痛的不行,她的面上却不展露半分。
“再过些时日,便是楚国百家盛会的日子了,我欲带你一同去,你可有不便?”沈丘辛坐在漆床上,眉心的痣被细碎的发丝遮住。
“学生并无不便。”祁怀道。
她还未想沈丘辛提起此事,沈丘辛便主动说了,她自然是很愿意。
沈丘辛目光一暗,似是无意一般说道:“你可知楚国国相易元?”
祁怀睫羽微颤,易元她当然熟悉,当初她的任务就是辅佐易元当上国相,如今没有她,易元依旧做到了。只是她下线了两年,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她确实一点都不知道。
沈丘辛抬眸看着祁怀:“你可知,一年前易元坐稳国相之位,便为他自己举办了一场冥婚,白素百里,凄凉婉转的乐声穿满了整个国相府?”
“楚国上下为之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冥婚也是用红色,但是易元任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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