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许司湉才抬眼朝她们看去。
那些女生刚刚说得起劲，被正主一看又开始卧倒了，个个都别过头去不敢跟她对视，强装没事人。
对于这种事，许司湉一向懒得解释，便很快就收回视线继续做自己的物竞试卷了。
但她不知道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在有心人眼里就变成了默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助长谣言的肆意传播。
直到时知月大半夜来她家门口找她，许司湉才知道她已经变成怀舟中学的风云人物了，其话题度甚至不低于徐雁回和蒋轶，着实厉害。
时知月来的时候，许司湉正在做作业，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还不紧不慢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啊？”时知月猛灌了一口水，差点呛到，但还是急吼吼道：“你都不知道你成了怀舟的名人了嘛！”
许司湉不以为意：“怎么了？”
“你被挂匿名群了。”时知月按住她还打算写作业的手，把她的脸转过来，严肃道：“那人编排你，说你对徐雁回爱而不得、死缠烂打。但是徐雁回脾气好，不仅没有讨厌你，还对你照顾有加，然后又大放厥词，劝你识相点赶紧离徐雁回远点！”
许司湉把手抽出来，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那又怎么样？”
时知月对她的这种态度也是深感无力：“她们还偷拍了你的照片，说你长得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不生气？
“随她们怎么说。”许司湉叹了口气，自嘲道：“我确实长得不漂亮，配不上徐雁回，她们说的也没错啊。”
听她这么贬低自己，时知月气不打一处来，硬生生将许司湉拽到浴室的镜子前，摘下她的眼镜，粗暴地把她的刘海捋上去，指着镜子发火道：“你自己好好照照吧！”
短到几乎贴着耳根的学生头，剪得像狗啃似的刘海一掀上去，就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
眉毛杂乱但好在又黑又密，只要修一下，就是很好看的眉型。皮肤很白，灯光下甚至过曝得有些刺眼，唇色很淡，因为不爱笑，嘴角总是拉成平直的一条线。鼻子不算很挺但胜在翘的刚刚好，鼻梁附近有分布还算均匀的雀斑，莫名增添了几分俏皮感。
许司湉拨开时知月的手，垂下眼睫，再次说道：“不好看。”
“你知道为什么不好看吗？”时知月说完就站到她身后，两只手将她的眼皮用力扒开，从她颈侧探出头，对着镜子狠狠地冲她喊道：“给我睁眼！睁眼！天天耷拉着眼，就跟八辈子没睡过觉似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本来还沉着脸的许司湉被她这么一折腾，立马来精神了，二话没说开始反击，甩开她的手就直接放大招——“痒痒挠”伺候。
青春期女孩的情绪就像晴时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再难纾解，都会在下一个抬头的瞬间雨过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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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毓庆把手机屏幕递到蒋轶眼前，之间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只配了一张许司湉做题的照片。
“来群里吐槽一个人，估计大家也不认识她。简单说一下，她是文科三班的许司湉，怀舟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初三的时候给徐雁回写情书被抓到了，她爸找到学校对着老师和徐雁回就是一顿输出，要求徐雁回离他女儿远点，位置换完她爸还不放心，怕徐雁回再勾引她，甚至托关系给她转了班。
到这，我还以为她应该就此收手了，谁知道她竟然又跟着徐雁回直升了高中部，以她的成绩不是不能上庆河，但是为了徐雁回还是留在怀舟了，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也怪徐雁回，他实在是太温柔了，面对她这样的死缠烂打都没有讨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她打招呼。真的无法理解许司湉这种人，把别人的礼貌和客气变相理解成不拒绝，希望她能有点AC数，离徐雁回远点吧~下面是她的照片，交友需谨慎，大家记得避雷哦~”
蒋轶都佩服自己竟然有毅力看完这一堆字，顿了两秒，他又点开图片放大了看了半天。
一旁的孔毓庆有点懵：“看这么仔细，你喜欢她这样的？”
蒋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嗯……”
“不是吧哥，你爱好这么独特吗？”孔毓庆把手机塞到桌洞里，用担忧地眼神看着蒋轶，语重心长道：“之前我妈跟我说帅哥美女的眼光是异于常人的，我当时还不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蒋轶不解：“你瞎嘀咕啥呢，我看的是她正在做的那道压轴题。”
“哈？”孔毓庆迷茫了。
不是！真的有人关注点这么清奇吗？
“那道题好像是徐德清暑期班布置的一道题，还挺有意思的，我刚刚看了一下，应该先……然后再……最后得出……”
“………”
过了一会儿，蒋轶从写满推理过程的草稿纸上抬起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她叫什么来着？”
“许司湉。”孔毓庆眼神空洞，像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蒋轶：“名字还挺好听的，干了什么来着？”
孔毓庆：“爱而不得、死缠烂打。”
“胆子比仓鼠还小，追人还挺高调，果然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