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火光摇曳,灯芯炸开,发出噼啪响音。
昏暗甬道中,尔卿被扼着脖颈,艰难呼吸着,侧目瞥见墙上男人的影子,衣袍墨发无风自动,如魔似狂。
“师、师兄……”尔卿痛苦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没跑啊……”
“哦?”
一股大力袭来,尔卿整个人被狠狠的抛掷妖兽笼中,后背撞上才死的妖兽尸首,被坚硬的鳞片划破后背肌肤,痛的她龇牙咧嘴。
血液幽香,悄悄发散。
玉冥从门口踏入,修长的身形堵住唯一出口,手中拎着她祖传的铁铲,嗤笑一声,扔垃圾似的随手撇到远处。
“尔卿师妹,不妨跟我说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踱步走来,纯白的靴子踩过地面,发出轻响,落在尔卿耳中,却如震耳欲聋的鼓点,每一下都狠狠敲击在心头。
尔卿强忍着疼从地上爬起,勉强自己扯出一丝笑:“玉、玉冥师兄,我刚刚才恰好走到门口,只看到光风霁月的大师兄,其余什么都没看到……”
“是吗?”
玉冥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尔卿面前,缓缓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
黑如点漆的眸子一眨,又显出猩红之色来,妖冶、鬼魅,恍若深渊爬出的恶鬼,在尔卿耳畔低语。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尔卿急忙用力闭上眼,两脚在地上蹬着艰难往角落退,勉强笑着,也难掩不稳慌张的声线:“还是什么、什么都没看到。”
玉冥挑挑眉,似是觉得有些趣味。
烛光照耀,他溅了斑驳血花的半张脸掩在黑暗之中,唇角沾染血色,扯唇一笑,让他瞧着更为诡谲阴森。
但只是有趣,也不能留她。
玉冥唇角勾起的笑意转冷,方才剖了妖兽肚子的左手猛地伸出,扣住尔卿咽喉,逐渐发力收紧。
尔卿能听到喉头骨响,强劲的窒息感与痛感潮水般将她迅速淹没。
她拼命挣扎,抓挠那如铁箍似的手臂,但如螳臂当车,轻描淡写,丝毫撼动不了玉冥分毫。
“求你……我保证不会说出去,求你……放我一马,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她声音渐渐微弱,挣扎之间,后背伤口涌出的血越来越多。
异样的香气在幽闭的牢笼中扩散开来,飘入玉冥鼻尖,至他眸光一暗,蓦的收手,将尔卿扯到身前。
他俯下身,凑在她脖颈处闭眼细细嗅着。
温热的气息喷拂在尔卿肤上,她却恍若被细针扎到,浑身紧绷,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分毫。
“丹熏之山有兽焉,名曰耳鼠,拥之避恶,食之……可御百毒……”
邪气的嗓音,夹带着点点愉悦之感传入尔卿耳中,却似是一道闷雷在她脑海中炸裂开来。
这声音……
竟与那刽子手一模一样!
怎么会……
尔卿瞪大了眼,看着耳边男人缓缓离了她,染了血色谲艳的容颜尽数出现在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