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为乐平谒者便也代表我的立场,故而此事我想托你去办。”乔琰说道,“你先去见王扬。”
“在见到这位王氏家主后你便与他提及,我想请他做个中介,与唐氏做一笔买卖。”
能买得起酒的,大多在这冬日也不至于需要靠着楮皮衣防风,这二者之间的市场即便有重叠,却也不多。
既不是彼此侵占的关系,那也可以图个共赢。
陆苑品出了乔琰话中的意思,回道:“若真如乔侯这法子,那对王氏来说,便是乔侯平白送了他们一个和唐氏之间交好的由头,对外便可说,有人研制出了这楮皮衣,因王氏势大,找上门去寻求合作,为图尽快将此等活命之物遍布四方,然而王氏厚道,不愿继续对唐氏围追堵截,故而将人领去了唐氏。”
这才是乐平能从中隐身的法子。
因义而让利,在如今所处时代的价值观中,正是就该当被大肆宣扬的东西。
那么最开始的这个研制之人,便也未必要为人所知了。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乐平因手底下的人对楮皮衣的制作更有经验,成为一个合格的加工场地。
在没有对外倾销的路子和要减少进一步出头的稳健发展格局下,这便是最好的状态。
何况,王氏当真让了利吗?
唐氏必然对其心怀感激而给出其他条件作为交换。
而乐平的利,也必定会比直接找到唐氏所收获的更多,因为王氏一定会协助调整利益的分成,让唐氏适当减少在其中的牟利。
陆苑本就出自世家,如何会看不懂个中玄机?
而要从这两家之间的隐晦关系着手,拿捏清楚这个商量交易的尺度,也确实是由她去做最为合适。
在确认自己已经完全领会到了乔琰的意图后,她果断应下了这个差事。
乔琰所给的这份差事,已着实可以称为重托了。
“从唐氏那里的收益所得,你从晋阳城中采购些盐和肉类回来。”乔琰盘算了一番这其中的交易量,再考虑到典韦的长相难免太有特征,又道:“让赵云和徐福和你一道去,负责将东西运送回来。”
汉代实行盐铁专营,尤其是对贩售私盐之事打击极重,唐氏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低价采购的渠道。
将钱给够,将后续的合作条例制定妥当也就是了。
也让她趁此机会囤积一部分食盐在库房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要知如今的肉类存放还得靠着腌制之法,各家各户平日的做饭中也需得不少,盐又自然是要比米贵的,即便是在相对和平些的年头,买上一石米的价格,充其量也就只能买四五斤盐,在随后战乱频频的时期也就更不必说了。
再不多存些盐,等到随后的通货膨胀阶段,那就有些麻烦了。
陆苑虽不如乔琰一般对历史熟知,却也不难从如今的时局之中窥见些端倪来。
既乔琰给了护送之人,不必担心大批量的盐在路上被人劫掠,她也自然放心去做这件事。
楮皮衣的交易又宜早不宜迟,她也顾不上今日是否还是休沐时候,当即去寻了两人一道出发。
别说这是乔琰所交代的事,就算只是因为这笔交易意味着乐平多出一笔近期稳定的收益,而并州之地或许便会有不少人能免于冻死结果,都足以让这两人随后调派而来的人手个个打起了精神,为求让楮皮衣加身的效果看起来更为卓越。
乔琰目送着这一支车队出城而去,斜靠着县衙的门,于眉眼间露出了几分愉悦之色。
有人协助果然要比单打独斗的压力小多了。
也正是在此时,她忽然听到系统出了声:【联系上了!我联系上隔壁了!】
乔琰神情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