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雪白的独角兽拉着的车停在了孤峻高耸的古木下。
湛明真一脸乖巧地跟在了李持盈的身后,唇角扬着灿烂的笑容。钻入了车厢后,她寻了个舒适的角度坐下,背靠着金线织鹤软枕,直勾勾地望着李持盈。
李持盈沉静地对上了她的视线:“你说的都是真的?”
湛明真一愣,笑了一声:“持盈妹妹,你指的是哪一句?”
李持盈抿了抿唇:“我能救你。”
“当然啦。”湛明真漫不经心地应道,她凑近了李持盈,眨眼道,“持盈妹妹,改变主意了?想要在这车上与我耳鬓厮磨?我可不允许哦。”
李持盈原先只想关心湛明真的伤势,可湛明真却不认真,轻佻的话语将她撩拨得面红耳赤,原本的正经事也平添了几分旖旎风流。李持盈抿了抿唇,闷在了一边,不说话了。
湛明真专注地凝视着李持盈,不知道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来,她突然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滚入了李持盈的怀中连连咳嗽。等到气顺了,她才在李持盈的身上摩挲,从她那乱七八糟的“库藏”中翻出了一支缀着流苏的竹笛来。
“想听吗?”湛明真觑着李持盈,双眸潋滟如秋波。
“好的,你想。”见李持盈仍旧不接腔,湛明真伸手抚了抚她的下唇,又笑吟吟地开口。
横笛声沉,幽幽吹动浓愁。
吹笛的人眉眼含着笑意,可听曲的人心中无由地泛起了一股惆怅与悲凉。熟悉的笛声牵引着愁绪,那曾经深藏于记忆深处的画面,似是被轻轻地撬起,她的眼前浮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可正当她准备去追寻的时候,来自神魂的钝痛将眼前画面散去。她怔怔地望着湛明真,不发一言。
“呀,怎么哭了?”湛明真将竹笛往一侧扔去,她凑近了李持盈,轻轻地吻去了那酸涩的咸泪,“不喜欢吗?那我们换一个。”
“我与情人今相见,又被旁人,拆散你我的团圆。心儿中,要想见面不能见……①”湛明真双眸一瞬不移地落在了李持盈的身上,歌声悠扬婉转,珠圆玉润,娓娓动听。她的手掌顺着李持盈带着泪痕的面颊缓缓下滑,在那纤细而又脆弱的脖颈停留了片刻,又漫不经心地拂过了锁骨,点在了她的胸前。
李持盈愣愣的,心中既是酸涩又是甜蜜。这是百年间如木石般的心无法体会到的澎湃情潮。在这幽怨的歌声中,她想要将湛明真笼在怀中,想去亲吻那双沉淀着百年苦难的漂亮眼睛。像是一尊傀儡,李持盈的四肢僵硬,许久之后她才回神,按住了湛明真压在胸口的手,呆头呆脑道:“是‘任我遣之’?”
歌声戛然而止。
湛明真诶呦一声笑了出来,什么“任我遣之”,那就是她胡乱编的,感情这呆子以为此刻的恍惚都是被她主导了?柔和的视线落在了李持盈的面颊上,湛明真一本正经道:“是啊,我方才吹笛时对你下了‘任我遣之’。
“现在,李持盈,吻我。”
湛明真眨了眨眼睛。
李持盈的视线转到了湛明真的红唇上,或许是残余的记忆碎片作祟,她开始正视自己对那嫣红双唇的渴望。九嶷元君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被湛明真“控制”的李持盈可以。心念百转,思绪不见清明,她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凑近了湛明真落下了一个缠绵的吻。
来如潮水汹涌,她大体也不满足那如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伸手将湛明真按在了怀中。只是在听见轻笑声的时候,她那如火焰般热切的情绪好似被十二月的冬雪席卷,那奔涌的血液骤然间停滞了下来。
窝在李持盈怀中的湛明真笑个不停,她的眼角沁出了晶莹的泪珠,正悬挂在乌黑的眼睫上,眼尾一抹绯色勾动了无限春情,好似一株被雨洗过的娇艳芙蓉,让人怦然心动,让人心醉魂迷。
湛明真忽然问道:“喂,你说三生城的妖族是不是要报复修士啊?”
缠绕在周身的旖旎在“三生城”三个字中彻底地消散殆尽,李持盈抿了抿唇:“有这个可能。”妖族血脉神通是天生的,若非另有目的,他们不必心急,不必如此迫切。
湛明真又问:“当初‘长河之战’为何会那般演变?妖主难道不想和谈吗?”
李持盈原不想说太多,可对上湛明真那双如水盈盈的眸子时,她又改变了主意。
“横门越过过春风不度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们出手屠戮了无辜妖族,打破了过去一直维系着的默契,妖族那边不能容忍。妖族向横门寻仇在意料之中,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