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我不知道他在哪个病房。”薄浔干巴巴道。
保安厉声呵斥道,“那你来捣什么乱?医院是你们这种小年轻来乱闹的地方吗?赶紧滚啊,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能不能好好说话?”他压着怒意,尽量冷静的反问道。
以薄浔往常的脾气,很少能接受有人这么大声吼他,尤其是一个未曾素面的陌生人。
他攥紧拳头,咬牙告诉自己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大声喧哗。
僵持之时,病房区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壮汉。
壮汉足足有一米九出头,吨位和体重成正比,往那儿一站,保安立刻就不吭声。
薄浔认出他了,好像那天在药店遇见俞烬时,他就站在俞烬旁边。
“是小烬的同学吗?”壮汉微微低头看着薄浔,声音平淡。
薄浔承认,“是。”
“让他进去,”壮汉厉声对保安道,“医院里不要大声喧哗。”说完,他指了指墙上的投诉电话。
保安干笑了一声,给薄浔和壮汉让了路,“不好意思小兄弟,给您道个歉。”
“不用,折寿。”薄浔没理他,快步跟上壮汉的步伐。
到了西边尽头的病房,薄浔见壮汉停下,他也跟着停下。
“小烬在里面,刚才他还醒着。”
薄浔攥紧手上的娃娃熊,“俞烬他怎么了?很严重吗?”
“原本周末就是要住院做康复训练的。刚才淋雨吹风,高烧的厉害,就把他提前送了进来,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已经退到375°左右。”
“好,谢谢。”薄浔说完,小心翼翼的敲了敲病房的门。
听见锁开的声音,他推门进去。
病房是个套间,暖光不刺眼,又不会过于黯淡,玄关处摆着崭新的一次性拖鞋。
干净的木地板泛着光泽。
薄浔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泞的运动鞋。
“俞烬。”他特意放轻声音,“嗯……是我。听班主任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
说完,里间传来书页闭合发出的“沙沙”声。
他紧张的舔了一下唇。
“给你带了礼物,放门口?时间也不早,怕影响你休息,我就不进去了。”说完,薄浔匆匆放下玩具熊。
还没朝门口迈开步子。
“进来。”冷然的声音带了一分阴戾,像命令一样不容违抗。
薄浔:……
“进来。”冷厉的命令又重复了一遍。
他只好弯腰捡起熊,脱掉运动鞋,换上一次性拖鞋,走向里间。
里间,病床宽敞软和,俞烬正倚在中间,身上反扣着一本书。
面色呈病态的苍白,一直束在脑后的小马尾散开,头发有些遮眼,额前带着冰凉贴。只有手心是红的,红到有些发肿,皮下的血液几乎冲破皮肤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