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棱洒下一地清透,季初当时还叫做“沈初”,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靠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才能凑够学费的清贫子弟。
他站在明暗分界处,垂着眼睛看不清具体表情。
26岁的季初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细碎的刘海下藏着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
这么魅惑众生的长相,年稚本来看得格外心生欢喜,但那张薄唇吐出来的话却冷血刺耳,让她在盛夏六月天里如坠冰窟。
她被激得怒气上涌,红着眼睛把自己精心做的庆祝蛋糕扔在季初身上。
对方踉跄了一下随后又站得笔直,像一棵不屈的白杨。
倒显得年稚像个强抢民男的恶霸了。
一旁某个年稚叫不出名字的黑长直还不忘拱一把火,走过来挡在沈初身前,“年稚,你不要太过分了。就算沈初家境清贫,可他也是有尊严的,你凭什么侮辱他的人格?”
对方一身白裙长发飘飘,配上她那张清丽倔强的脸蛋,说这话的时候极具渲染力。
在场的不少同学都选择站到她那边,指责年稚大小姐脾气,嚣张跋扈。
晚风顺着窗缝无声地钻进室内,擦过年稚的裙角又悄悄溜走。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在毕业派对这天,不仅无缘无故被男朋友甩了不说,还一度成为众矢之的,让一群不知所谓的路人站在面前指指点点。
好,既然那些人骂她跋扈……
“啪!”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其他几个看戏的人被年稚甩在黑长直脸上的这一巴掌吓懵了,默默闭上了嘴巴。
“我教训我男朋友,你算哪根葱?”她转身斜了其他人一眼,“还有人要打抱不平的吗?尽管站出来,医药费我年稚全包。”
一片噤声中,对面的黑长直红着眼眶尖叫起来,像个在气门芯处装了哨子的漏气皮球。
当年的那个黑长直,就是现在的杜文欣。
年稚捏着杜文欣的脸,逼她跟自己对视,眼神凶狠,“我就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原来是你呀,三年前被我打了还不够,今天又来上赶着挨打吗?”
杜文欣表情愤恨,“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给我家里人打电话!年稚,你这辈子都完了。”
她紧咬牙根,气得表情都变得扭曲。
年稚也不拦着,站起身静静地看着杜文欣表演。
杜文欣拨通电话,哭得稀里哗啦,“哥,你来一趟天华,地址我发给你,我被人打了呜呜呜。”
宋宁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她入眼就看到一地狼藉,还有咬牙切齿地坐在地上的陌生女人。
而年稚,正在一旁咬唇发呆,嘴角被咬出血了都没意识到。
“只只,只只,别咬了。”
宋宁立马冲上前把年稚抱住,“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就晚到了一会儿就这样了?”
季初只说让她下班的时候顺道来一趟天华照顾独自在家的年稚,没说家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啊。
这事跟季初跑不了关系。
“他什么意思?不是说这里是你们的婚房吗,他还金屋藏了个娇?”
“宁崽,没什么事,就是我刚刚用你教我的方法,打了个疯女人而已。”
宋宁点点头,她已经在心里认定季初是个渣男了,二话不说拉着年稚就要往外走,“别在这里住了,真是晦气。”
杜文欣以为她们两个是心虚想跑,脱了高跟鞋,小跑着拦了上来,“打了我就想走?没有那么容易。年稚,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不要惹你得罪不起的人。”
宋宁都要被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气笑了,“大姐,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儿。”
这时,走廊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宋宁听得出那是警察制式皮鞋的声音,好奇地往外探了探头。
结果就看到了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那人也注意到了探头的宋宁,眼神登时亮了几分,笑得格外不正经,“宋警官,这么巧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奖竞猜,大家说说看杜文欣为了这个“偶遇”,都做了哪些小心机的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