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二郎媳妇是天黑时分才被书二郎和她娘家人接回来的。
听人说,远远地瞧着,快不成了呢。
尹娇娇才不关心她到底是怎个情况,只在家里捣鼓她那点子赚钱的宝贝们,反正书二郎媳妇以后是再祸害不了他们了,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就是书蓉和书亦莛闲不住,跑出去玩听了几耳朵回来学给她听。
至于书二郎家是如何哭天喊地如何闹腾,自是与他们无关,他们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晚饭后,尹娇娇在灶屋煎药、熬糖,书蓉坐在灶前帮着烧火的时候,小小声偷偷说了些子话,尹娇娇才知道,书二郎媳妇被接回来后,书二郎家可是一通鸡飞狗跳。
书二郎媳妇的老子娘还蹦着指天指地的骂,骂书亦茗病歪歪的小畜生,不顾情分这么心狠,是要遭报应,不得好死……
骂的甚是难听。
书蓉说完,从灶膛后抬眼瞧着尹娇娇,眼神很是不忿,但她不敢跟大哥说,怕大哥听了生气,又咳。
“不用管她,”尹娇娇把洗干净的山楂放到簸箕控水,道:“跟那种人计较,日子还过不过啦?就不理她,她骂什么诅咒什么都反弹给她自己!”
书蓉张着嘴巴,有点愣。
还可以这样?
“那种猫嫌狗厌的人,”尹娇娇把山楂放到一个筐上后,拿了刀劈竹子,又道:“就是阴沟里的臭虫,没必要因为他们不高兴,有这功夫,你不如多跟着你大哥认几个字,或者帮我劈点竹签,你说是不是?”
尹娇娇把手里劈的竹签递给她,让她在锉上把毛刺打磨掉。
书蓉那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子,豁然开朗,她看着尹娇娇重重点头:“是!”
她接过竹签,一扫刚刚的不高兴,十分卖力的帮忙。
见她不念叨了,尹娇娇心道,小孩子就是单纯,三两句话就开怀了,书二郎媳妇那老子娘比只书二郎媳妇有过而无不及,真真是亲生的母女,一脉相承,一个比一个地泼赖。
自个儿闺女犯下重罪,还怨上别人了?
只许他们作恶,不许别人伸张正义?什么玩意儿!早晚现世报!
尹娇娇在一旁锯竹筒,冰糖雪球不和冰糖葫芦一样串着,
她要论个卖的,想卖上个好价钱,走有钱人的路子,自然得有合适的器皿装着才像那么回事。
家里就那么点子东西,她只好把主意打到棚子下堆着的竹子上了。
竹子是开春时书亦茗的父亲从山里砍回来,本想着做张竹床,夏日睡着凉快,但没等他腾出功夫做竹床就病倒了,这些东西便一直在棚下堆着。
若是红釉或蓝釉来盛,定是又好看又上档次,可惜,她没钱,买不起那些子烧钱玩意。
反正竹子也有高雅的名儿,用它来盛也上得了台面,还能附庸个风雅,说不定更能得青眼。
留着两端的竹节,再锯成两半,把内里打磨光滑清洗干净,盖子就用锯掉的竹子最外层的皮编织成,不花什么钱,就是废功夫。
到要睡觉时也就做了两个出来,余下的只能明儿起来了再继续做。
左右明儿也只是先试个水,并不需要太多,做个五六个就足够了。
这厢里熄了灯,一家人安安稳稳睡觉,那边书二郎家却是闹翻了天。
书二郎媳妇那老子娘今儿没回,哭天喊地又打又骂地守着闺女,书二郎只耷拉着脑袋在一旁唉声叹气。
书二郎媳妇出气多进气少,在县城里找抓的药,煎了也是吐得多吞的少,可不就是吊着口气在那儿了。
书英已经哭的没眼泪了,再加上她病还没好,书二郎就让她去睡,她哪里睡得着,躺着也是翻来覆去,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愤怒。
书莲躺在床沿上,好半天喏喏道:“娘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