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大吉,今日还挺顺的,也多亏了林小姐在咱那订了套衣裳。”
何慧芳悬了一日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在镇上做生意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嘛。
回到家里推开院门,何慧芳惊叫一声,原来那只小黄狗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把鸡舍鸭舍的门都给推开了,追的鸡鸭满院子乱窜,把院子祸害的一塌糊涂,还糟蹋了不少的白菜。
往后一家三口要常去镇上,自然没有人留在家中照顾家禽和庄稼了。何慧芳就琢磨,往后他们仨都去了桃花镇,这家可怎么办?
虽然家里清贫,但何慧芳也总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想到去到镇上,家里没人看管,她就忧心忡忡,心里直发愁。
今日回来都晚了,晚饭从简。沈泽秋去灶房里烧火,何慧芳淘米熬上一锅粥,又把上次吃剩下的肉末炒酸菜拿了出来。安宁去菜地里摘了两根黄瓜,加些葱蒜姜末,再加点盐,凉拌一下就是一道清爽可口的下粥小菜。
沈泽秋把饭桌搬到了堂屋的走廊下,一家人吹着夜风,一块儿吃着晚饭,漆黑的夜色中繁星闪烁,如玉盘一样的月亮高悬于空中。风徐徐吹过,已经夹了几丝凉意。
何慧芳还为家里没人照看而发愁呢,忽然一拍大腿,想到了一个人,她吸溜了一口粥,抬起头来道,“毛毛这孩子早熟,手脚麻利,做事情也勤快,倒是可以叫他帮忙照顾咱家。”
反正家里剩下的水田也不打算继续种了,山上的那两亩地也想给大伯或二伯家种,家里的事情并不多。就是喂一下猪狗还有鸡鸭,再给院里的那一小块地浇些水,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毛毛若肯帮忙,何慧芳也不会叫他白干,会给工钱哩。
安宁和沈泽秋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当即点头同意。
于是吃过了晚饭,何慧芳就着月光往毛毛家去了。毛毛正蹲在自家院子里玩小蟋蟀,听见面前有动静,抬起一张小脸来看来,漆黑的眼睛泛着光,一瞧便是个机灵的孩子。
何慧芳心里一暖,不禁又怜又爱,把手里提着的几斤米,一些小菜递给毛毛,和他一块儿进门,看了看他父亲的病。他父亲依旧是老样子,嗜睡,不停咳嗽。
“毛毛,伯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嘞。”何慧芳摸了摸毛毛的脑袋。把自己的打算和他说了。
“好啊,婶子,我一定能做好的。“”毛毛拍着拍胸脯,笃定的和何慧芳说。才八岁的小孩,说话和做事就有些大人的味道了,正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何慧芳拍了拍他的肩膀。
“成那伯娘便把家交给你了。”
有了毛毛帮忙,何慧芳安心了许多。回到家后连夜收拾了些简单的换洗衣裳,第二日清晨三人便又去了桃花阵。
王汉田觉得自家婆娘最近是有些魔怔了,成天到晚的往对门院里瞅。这不今天早上还没吃完早饭呢,听见何慧芳关门的声音,刘春华就悄悄摸摸的站到院墙边打量,看见他们仨出了门,回来便神秘兮兮的说,“不知道对门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王汉田吸了一大口粥,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你管呢?”
“我就要管!人家就要过得比你好了,你咋一点都不着急呢?”说着,刘春华气不打一处来。
王汉田头疼的敲了敲碗沿,对自家婆娘的话有些无语,“他们过得比我好还是坏,和我有啥关系。”
刘春华不说话了,和这木头疙瘩说不清楚。上回她俩吵架,就算在村里人面前撕破了脸,要是他们家过得没有何慧芳好,刘春华就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别人都会笑话她。
“今天我带幺儿去镇上。”刘春华夹了一口酸菜在嘴里,挺起胸脯,“带他去徐秀才那里,今儿就送他去私塾读书,以后我们家幺儿就是读书人了,可比沈泽秋做货郎来的金贵。”
王汉田冷冷一笑,往厢房里瞅了一眼,“日上三竿了幺儿还没起,这就是读书人料子?”
“幺儿正长身体,起晚点怎么了?”刘春华瞪了王汉田一眼,拿出早上蒸好的鸡蛋往厢房里去了。
“幺儿,娘给你蒸的鸡蛋,快起来吃吧。”
到了桃花镇上,时间已经不早了,沈泽秋开了门在外头整理货品,安宁和何慧芳拿着包袱往内院里走,桃花镇上的铺子都是这样的结构,前面是店铺,往后走是一方露天的院子,院子后面是几间正房,可以住人也能做仓库使。
何慧芳仔细地前后瞧了瞧,院墙上爬满了一大片爬山虎,还绿着呢,一片盎然的生机。白墙黑瓦,房舍也整齐,除了数月未住人有些积灰外,倒是个宜人的住所。
院子的角落还有篱笆围了一小块土地,原先可能是钱掌柜用来种花的,花草久无人打理,早已枯萎只留下了枯枝败叶。
“哟,这倒是可以种些小菜。”庄稼人无论走到哪里,对土地都有着深厚的感情,看见一块空地便想种上些什么。
安宁微微一笑轻声道好。两个人进屋把包袱放下,找了个木桶去井里打了桶水,拿着抹布把门窗都擦洗了一遍,院子里还有些枯叶,何慧芳也找来笤帚,把们打扫干净,原先还有些灰扑扑的院落一下焕然一新。
今日的生意比昨日好了许多,安宁也开始记账了,以后和钱掌柜结账,好做核对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