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辛望了一眼漆黑的里屋,门缝里透出一丝阴寒。
方才耿均端着粥进去,关上门后,也没有开灯,完全是摸着黑。
她有些惊讶耿均在黑夜中的视力。
钟辛从来都没有想到游离在班集体外的耿均,会在短短一天之内彻底打破她对他的认知。
耿均守在门外,钟辛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想着等到深夜后,寻找机会解开身上的麻绳,可是不知道怎么地,眼皮越来沉,或许与今天一整天都绷着神经有关。
不出多久,她实在坚持不住了,只能闭上眼眸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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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晚,除了几声凄凉的虫声好似知道明天一早会发生什么,此起彼伏的回荡在屋外的草丛中,周围便再也没有其他响动了。
容时微微的眯了一会儿,意识朦胧间,忽然感觉有人靠近着他,并且手忙脚乱的帮他拆着身上的麻绳。
似乎是来救他的。
他扬了扬头,克制住了自己出声询问面前人是谁的冲动。
容时知道如果自己这么一问,可能就会引起外面村里人的注意,无论到时候这个人是不是来帮他逃走了,他都逃不走了。
随着绳子被一圈圈的解开,酸麻一天的身子终于可以活动一下了,可是容时并没有等到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布条依旧蒙着他的眼睛。
迷茫中,那人靠到他的耳边,小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先出去。”
容时闻到一股颇为熟悉的清爽的香味,他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来。
——夏邱。
夏邱似乎看懂了容时的口型,“是我,你腿不方便,我抱你。”
屋外似乎真的有人在慢慢靠近,杂草被掀开,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容时迟疑的点点头,任由夏邱将他横抱起,走出了房间,一阵新鲜有清凉的风迎面吹来。
先前他为了逃跑,腿上的伤被撕扯开了好几次,现在又肿又红,红艳的糜烂。
此时若是真的让他再跑的话,恐怕他也跑不出去多远。
容时听着耳边的风轻轻吹过,许是因为男人加快了速度,吹到脸上的风逐渐凌厉了起来。
“钟辛呢?”少年的声音被风吹的零碎,但夏邱依旧听清了容时的话。
容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清瘦,手臂穿过他的腰间,只感受到皮肉下的骨头。
夏邱低下头,“她在山里等着我们,我让她先跑了。”
山林中,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算偶尔有月光露了下来,也只能照清周围半人高的灌木丛,其他依旧于事无补。
可是夏邱却可以轻而易举的避开脚下坑坑洼洼的地方。
容时低着头,听着男人踩过草丛的声响。
让钟辛先离开也好,毕竟是个善良的女生……
容时感受到男人或许因为体力消耗的有些大,胸膛起伏着,心跳也快了许多,气息加重。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容时清冷如湖水的声音与月光融合着,并而成为了一道寒霜。
“不用了,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