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遵旨。”弘昼往袖子里一掏,便拿出厚厚一沓子纸。
说他不是早有准备,真是任谁都不信。
他自己对此也供认不讳:“虽然这钱吧,都是您儿媳妇辛辛苦苦,光明正大挣回来的。但晚上拢账,儿子一瞧这个数字,就知道必定有人忧国忧民。果不其然,今早儿子就没逃过横征暴敛的罪过。”
“啧,也是儿子才疏学浅,竟不知这词儿还能跟君王以外的人发生关系……”
边说,这位还满满威胁意味地瞧着刚刚那几个蹦跶得最欢的。今儿他若安然无恙,毕竟百倍奉还的意思毫不遮掩。
那几位毫不示弱,当即表示也想这般辛辛苦苦。
日入百万两的快乐,谁不想体验一下呢?
连御座上的雍正都不能免俗。
可翻开那单子一瞧,什么日入百万两的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贵宾卡,并不是买卡就需要那么多银两。而是一次性充值或者消费够一定的数额,就可以拥有相应额度的贵宾卡。
“嗯,皇阿玛慧眼。”弘昼笑嘻嘻拱手:“诚如您所见,这百万贵宾卡费,实则是百万欠款。欠了上万贵宾的货品呢,目测未来一到两年,五福香氛都不会有别的进账了。”
“当然,若如此,这数字也依然让人惊叹。毕竟儿子身为和硕亲王,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万两银并万斛禄米而已。”
“开个一两年店,竟能让当一辈子亲王都挣不来?”
“想的倒美!”雍正嗤笑:“你当开店不用店铺人手,一应货品没有成本吗?还有当交的税,方方面面拿出去,这百万两能净赚个十几万都是多的。”
“这还得说你福晋那什么精油、面膜、香皂的都是稀罕物。至少现在,你们这算独一份。整个市场,都没有人与你分一杯羹。”
“等做时间长了,仿冒的多了,打起价格战来,这个数字还得缩了又缩。能剩下一半,都是你身为皇子,等闲不敢与你强梁之故。”
实际上赚的肯定比这个多得多。
可谁让舒舒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呢?掌握核心技术的她,拥有给产品诌成本的权利。再有雍正再怎么明察秋毫,也终究高居庙堂的缘故。连原材料的价格都不知道,更别说产品的了!
注定由着她如何发挥,再没有穿帮之虞。
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雍正虽不满她们弄出的好大动静。但两人所做的生意都是开创性的,根本连个对手都没,也不存在与民争利。
反而老老实实纳税,安安分分经营。
还明确表示虽然他们无愧于心,无违于法。但若朝臣们反对过于激烈,让皇阿玛烦不胜烦的话。她们愿意上交方子,关了铺子。另寻法子给儿子攒聘礼,闺女攒嫁妆。
向来无所顾忌,怒上心头连言官都敢揍的儿子被逼成这样。
当老子的还能没点子心疼?
雍正当时便以道听途说,所奏不尽不实颇有中伤当朝亲王为由,斥责了不是科道官员但也闻风奏事的那几位。
其中夹枪带棒,对和亲王人身攻击的那位还被撤了职。
满朝惊诧的空档里,弘昼一脸感动地跪下:“儿子就知道,皇阿玛,皇阿玛到底还是疼儿子的。便瞧不惯儿子为商贾事,也绝不容许任何宵小给儿子泼脏水……”
为加深这份感动,和亲王还辛辛苦苦地挤出了几滴泪。
可把雍正给膈应的!
差点下了御座,让自己的龙靴跟混账小子的后臀尖来个亲密接触。
但到底,他还是忍住了。只轻咳了两声,严肃脸吩咐他:“这次是个误会也就罢了,但你且给朕记好了!既然顶着朕的不喜做了,就本本分分地做好。若有一日今天这诸般参奏成了事实,朕绝不饶你!!!”
“是是是。”弘昼点头如捣蒜:“皇阿玛您放心,儿子虽素日里荒……咳咳,不羁了些。但也算诚信,既然都收了定金,肯定兢兢业业把事情做好。”
“再不会给诸位大人第二次机会的!”
说这个话的时候,弘昼还意味深长地瞧了瞧他那好四哥侧福晋的阿玛高斌,四嫂子的娘家哥哥傅清等。
直让几人嘴角的笑容都变得牵强了起来。
诚然,作为四阿哥的姻亲,他们绝不希望五阿哥父子上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