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贾政官职不够没有上朝资格,不用当面被喷也算是他的运气了。
众大臣:“???”贾政是谁?
这人捅了御史窝了吗,怎的突然因为芝麻绿豆大的事被喷成这个鸟样?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康熙已经淡淡下了决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屋不扫天下难清,贾政家事不清,想来于政事上也缺乏能力,夺工部员外郎之职,降为主事,好好反思一下吧。”
于是贾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来得及为自己分辩两句,就从工部员外郎变成了工部主事,熬了多少年才爬了这么一级,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贾政在衙门被同僚瞧了一天笑话,一直忍着没发怒,回了家脸色就黑成了锅底。当着贾母的面骂王夫人:“叫你对环儿好一点你不听,天天拘着他不是这样便是那样,丝毫身为嫡母的慈心都没有!你是在拘束环儿吗,你是在拉扯我的后腿!如今你可满意了?还有宝玉,若非你整日宠着护着,他怎么会长成这样,越发不如环儿知道上进了”
“好了!”贾母打断贾政,“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这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你该想想,为什么突然有人翻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弹劾你,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贾政道:“儿子已经想了一天,近一年得罪过的,一个是从前一个主事,踩着儿子得了六阿哥的好,后来倒是与我平起平坐了,儿子那段时间脸色不好看了些,但也没为难过他,应该不至于害儿子,再则他也没那本事。”
“另一个就是六阿哥,从前修整军事学院时,儿子不赞成六阿哥装黑板,被他说过两句,但此事已久,六阿哥贵人事忙,想来也不会隔了这么久才对付儿子。”
贾母点点头,这两人确实不至于:“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了,”贾政摇摇头,“母亲知道儿子为人,素来与人为善,哪能得罪许多人?”
贾母如何不知贾政的性子,说的好听是与人为善,难听些便是迂腐古板,否则不至于耗费十几年功夫才从正六品主事爬到从五品的员外郎一职,他固然没什么能耐,但也没有得罪人的本事。
左思右想不知怎么回事,贾母不由一叹:“可恨咱们朝中无人,如今竟不知该求谁好。”
王夫人插话道:“不是还有纳兰大人么?”
贾母无语地看了这蠢儿媳一眼:“咱们是什么牌面的人家?上回还是靠着甄家的脸面和银钱才见了纳兰大人一面,如今凭什么去求他?”
王夫人讷讷不言,众人商议不得,只得去信给贾元春和林如海,指望他们能帮忙打探一二。
贾母叹道:“眼下只能等消息了,如今不知幕后之人是谁,政儿在朝堂上需仔细些,王氏你也顾着些后院,莫又起什么波澜叫人拿住把柄弹劾,等咱们打听出原委再说吧。”
贾政和王夫人:“是。”
一时三人散了,贾政去前院书房,王夫人则独自回去,她被贾政骂了一场,脸色原就不好看,等回了房间只有自己人,更是忍不住砸了杯盏。
周瑞家的连忙安慰:“老爷今日心情不佳,一时口不择言也是有的,您别往心里去”
“心情不佳?心情不佳就骂我的宝玉?还拿环儿那下贱坯子跟我的宝玉比,呸!他也配?”
王夫人骂了一场,气消了一些,这才揪着胸口衣裳道,“这回的事来得蹊跷,我只担心是元春那边出了岔子,那李四儿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又得佟三爷宠爱,借着佟三爷的手对付咱们家也未必不能。”
周瑞家的笑道:“这就是太太多心了,咱们大小姐才貌双全,还能输给李四儿那坯子不成?再则老爷和老太太没提,应该不会有事吧。”
“你知道什么,老爷和老太太如今对元春黑不提白不提,只当那不是他们的闺女和孙女似的!你瞧宝玉和林丫头的事老太太如今可还上心?还不得我这个当娘的替他们操心?”
说到宝玉,王夫人心猛地提了起来:“佟三爷这回针对的是老爷,下回不会要针对宝玉吧?”
她握紧了帕子:“不行,我们得赶紧给宝玉找个靠山。”
周瑞家的提醒道:“老爷和老太太叮嘱过近日什么都不要做,不若过了这段时间再做打算吧。”
“不行,怕到时候就来不及了,”王夫人全听不进去,“咱们得抓紧时间,先下手为强才是。”
她招手让周瑞家的附耳过来:“宝玉和林丫头的事你安排安排,这两天就办了吧。”
贾瑞家的心里一跳:“太太!这不妥”
“行了,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说,”王夫人摆摆手,“你去办事吧。”
周瑞家的无奈,只能福身退了出去。她找来几个丫鬟小厮,教导他们该怎么散播流言,最后叮嘱道:“注意些不要说得太过分,免得损了宝二爷清誉,只说是青梅竹马便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丫鬟小厮齐齐应声。
众人又各自散开忙自己的活计去了,没人注意其中一个丫鬟在经过赵姨娘所居的偏殿时,在窗户上轻轻扣了三下,然后闪身躲进了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