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是心里装闹钟的人,早早就醒来,洗漱保养完毕,换上适合爬山的装束,又用房间的咖啡壶和制冰机,装了满满一保温杯的冰美式,准备路上喝。
侯宝珠直到早餐送来,才迷迷瞪瞪地醒来,含糊不清地哼哼:“哎呀妈呀,昨个还不觉得,今天只觉得浑身酸痛。上帝保佑啊,那姓钟的有事去不了!”
说着又朝外面望了一眼,惊呼道:“什么鬼!外面怎么这么黑!”
江茉拿起登山杖,戳在地上试了试,淡淡地回道:“今预报有雨,天阴得很。”
侯宝珠立刻跳下床,跑到窗前看了看,又看了看手机上天气预报,望着餐车上的雨披保温毯等物。
目瞪口呆地大叫道:“我擦!中到大雨???这哥们有病吧!当咱们是新兵蛋子拉练啊,就这鬼天气,还去爬野山???”
江茉已经默默将早餐端到茶几上,淡淡地劝慰道:“雨中登山,人生能有几次,何况那个钟先生不是说他熟嘛,应该还好吧?”
侯宝珠揉着肩膀,皱眉走到洗漱台前,边刷牙边抱怨:“但愿吧,真希望这雨再大点,大到冲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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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直到磨磨蹭蹭吃完饭,眼看八点都要过了,雨还没下来,两人还是穿好雨衣,拿着登山杖,走到约定的位置。
黄大炜正举着手机,怒指黑压压的乌云:“你瞧瞧这天,马上就要下大雨了!真的,你看你看,甚至还可能有大暴雨啊!”
“很准时嘛,八点整。”正在钟政南被缠得烦不胜烦时,江茉她们踏着整点报时的钟声出现,随手用登山杖敲了敲黄大炜:“别废话,走了!”
黄大炜哀怨地望着阴沉地仿佛随时就能压下来的浓黑云层,故意落在后面,恨恨地瞪着前面的三个人。
心里开始盘算着,雨天路滑,又是野山,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可禁不住这么造,待会雨一落下来,就要赶紧想办法溜。
这个侯宝珠看起来满碍事,顺带一并带走,孤男寡女身处荒郊野外,想想就兴奋,政南肯定会感激自己的。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一行人刚来到山脚下,大滴大滴的雨点急促地落下。
侯宝珠不死心地问道:“这么大雨,山陡路滑的,还别去了吧。”
“不想去,可以不去!”钟政南说话间,一步也没有停。
侯宝珠无奈地看着,紧随其后,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的江茉,不甘地喊了一声:“茉儿!”
深知这丫头看起来娇弱,实则极其坚韧,看她这样子,想必是要继续走下去,怕她跟这两男人一起吃亏,只能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
最后面的黄大炜闭上眼,深呼一口气,裹紧自己的雨衣,哀怨地跟在侯宝珠身后。
钟政南其实是真的希望他们都回去,毕竟常年玩野外的人,最清楚其中风险,恶劣的天气有时候连老玩家都很危险,何况新手,但也没当一回事,以为他们爬着爬着爬不动,就狼狈地回去了。
考虑到三人都没爬过野山,钟政南选了最为平顺的一条路,可即便如此,野山毕竟只是人走多了踏出来的路,很多地方不过是踩踏地比较瓷实的土路而已。
雨水落下,空气中充满了难闻的土腥气,鞋上也沾满了脏兮兮的泥点子,更难忍的是雨衣里的闷热和脚下的湿滑。
侯宝珠本就浑身酸痛,钟政南又一直走一直走,都不带停的,只有江茉走走停停地等着他们,但也很快走的看不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