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脚跳上,咔,终于碎了。
于是,‘戏精’商羽满脸惋惜道:“我只是没留神轻轻一碰,它怎么就掉在地上摔碎了呢,真可惜!——颂大人,我赔给你一个新的,我这镇纸开过光,用上它,保证你会有如神助,无往不利!”
她将那个刻满了小抄的檀木镇纸压上颂晚堂的案头,悠然退去。
但是,颂晚堂看都没看一眼这镇纸。
商羽作了一个深呼吸,压制住体内的洪荒暴怒,又一次走上前去,站在颂晚堂身侧,突然对他手中的毛笔深感起兴趣来。她一把夺下颂晚堂的狼毫笔,欣赏道:“这玩意真奇妙,它竟然长着头……”
颂晚堂无语:多新鲜,它不长笔头,怎么蘸墨写字?
紧接着,商羽猛地一拽笔头——
不出所料,笔头和笔杆一左一右,两两分家。
她拿着断了头的狼毫,感叹道:“毛笔也会碰瓷!我只是轻轻一挨它……颂大人,您买的这是地摊货吧?假冒伪劣产品,一碰就坏,不中用!——要不,你用我的。”
商羽从怀里掏出一只粘着小抄的狼毫来,信口开河的推销道:“我这支笔的来头可大着哩——秦始皇下令焚书坑儒时,就是用它写的诏书。汉武帝封奖卫青时,也是拿它书的圣旨。就连唐太宗玄武门事变时,还是用这支笔在头顶上画了个圈圈,写上了一行‘天神所助,刀枪不入’呢!”
颂晚堂听得一头浆糊。
商羽顺势将笔塞入了他的手中,满意而去。
然而,颂晚堂依旧我行我素,十分有人格底线的没去看那笔上的小抄。
眼看着香炷已经燃过了大半,时不我待啊……
商羽气得磨牙,没奈何,只得本着白骨精啃唐僧肉的坚持不懈磨铁杵的伟大精神,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她端着一杯热茶上前,嘻嘻笑道:“颂大人,写了这么大半天,口渴了吧?”
颂晚堂快被她整得精神衰弱了:“不必,多谢娘娘关心,微臣不渴……”
“怎么能不渴呢,您看,这是今年的新茶,碧螺春——”商羽有意无意地掀开茶盖,露出了里面贴着的小抄,“我这茶最是醒神清脑,很适合您这种榆木疙瘩雕成的书生喝了。大人,要趁热喝呀!”
颂晚堂无动于衷地垂下眼皮,继续自顾自的写着。
商羽绝望,走回。
蓝清竽勾唇笑道:“小嫂嫂白费心机了,那颂晚堂是个木头呆子,未必会领你的情。”
商羽面上一红,瞬间感觉自己尴尬癌晚期了:“哈哈,殿下说笑了,我费什么心机了……没有的事!”
香尽时到,二人收笔。
拿起颂晚堂的卷子,见已默到了‘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一句。
商羽暗暗点头称赞道:不愧是翰林院出身,十年寒窗苦读可真不是白盖的,瞬间记忆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就算是上‘最强大脑’都不成问题了。再瞧瞧这一手堪比王羲之‘兰亭序’的俊逸行书,嘿,要以后走投无路了,以卖字为生也不成问题啊!
嗯,看这样,就算没作弊,颂晚堂也是有一点胜券在手的。
商羽从下面拿起宿红妆的试卷来,一望,登时呆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