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见自己弟弟担心的样子,勉强扯了扯嘴角-这么多年她经历这么多事,所动的情绪多是恼怒和厌恶,可现在这事,牵连到女儿身上,她才会觉得心里格外的痛-云家毁了她的生活也就罢了,他们却还要毁了她女儿的生活!这才让她格外的痛恨!
可任何情绪都没有用,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
她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照片,道:“你说这是谁人做的?”
她甫一看到这照片,便想到阿暖手上那些廖珩给阿暖的照片,但很快就将那荒谬的念头甩去-别的不说,廖珩的脑子她还是相信的,他这个时候把这个照片爆出来,对他能有什么好处?-他若是不想和女儿定亲,消停点也就是了,又不是他们陈家上赶着的。
陈泯之见自己大姐这个时候还是一如既往那个理智的大姐,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难受-他觉得自己是陈家长子嫡孙,却没能照顾好自己姐姐而自责,过去这么多年,也多是这个姐姐在父亲面前一直支持自己,才能让他走现在的路。
他敲了敲桌子,道:“前一阵外交部部长退任,听说大总统正在挑选新的外交部长的人选,世人看到这则新闻,怕很多人都会想,这必是冯厚平的对手在背后做的手脚,想要将冯厚平拉下去。可是这则新闻,却总是在袁氏女儿云家女,阿暖姐姐的身份上,我怀疑这新闻冲的不是冯厚平,冲的根本就是阿暖,想要搅黄阿暖和廖珩的亲事罢了。”
陈氏点了点头。
可是知道又如何?知道,只让她更心痛罢了-哪怕这事人家明晃晃的就是要搅和掉阿暖和廖珩的亲事,可不得不说,的确是毒辣有效的。
廖家也是前朝传统的世家大族,廖老夫人跟陈氏她母亲祖母一样都是传统的世家小姐,她们最是看中门第清白,廖老夫人肯接受自己离异,同意孙子和阿暖的亲事已经让她吃惊-她只当她是看在当年廖家还有曾家和陈家的旧情上。
可现在,这事儿没发出来暗中处理了也就罢了,可闹到登报满城风雨的地步-她不觉得廖老夫人会接受得了。
这亲事本来也只是在考虑之中,没结也就罢了-可现在这个情况,阿暖若是不能和廖家作亲,就是坐实了阿暖被廖家嫌弃的事实,将来这才是这事儿最大的影响!
现在也只有和廖珩定亲,才是对女儿最好的结果了。
陈泯之看着自己大姐越发苍白的面色,暗叹了口气,他起先还想劝说,廖珩并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之人,可是这事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并不敢打包票,免得若是届时廖家不再提亲事,让大姐和阿暖更加不适。
他转口道:“大姐,廖珩的亲事,盯着的人家不少,想来这事多半是出自那些人家的手笔-若是廖家因此不再提起结亲一事,对阿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否则这事迟早要闹出来,若真先定了亲再退亲,或者结了亲被廖家人嫌弃,才是害了阿暖。”
陈氏苦笑,这话倒是和前几日阿暖劝自己的话不谋而合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应上。
回到廖家。
廖老夫人问廖珩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廖珩难得地对他祖母愉悦的笑了笑,道:“祖母,这事儿跟我,跟我们廖家有什么关系?您明日按说好的去提亲就行了-哦不,我得多谢谢这无名小报的主编和幕后主谋,原本陈家可还没应下这亲事,不过是尚在考虑之中,您孙子我我都不能肯定他们到底会不会应下,现在好了,完全不用担心了-陈家肯定会应下了,祖母您也不用担心陈家若是拒绝了您,让您颜面受损了。”
廖老夫人:
他这孙子向来寡言少语,更不喜将满脑子的算计说出来,难得竟然肯跟自己说上这么一番大实话-可见是真的非常愉悦了,她甚至脑子里飘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这事儿不会就是自己孙子给弄出来的吧?
她瞅着这自小冷心冷情的孙子,觉得他是真的被云家那小姑娘迷昏头而不自知了-不过这碍着她什么事儿呢,他肯成亲就好。
当然,如果这事没扯上她那蠢到脑子里就只剩下她自己那么些小心思小算计的女儿,那就更好了,现在,一想到还晕在客房的女儿,她就头大如斗。
她对着孙子的愉悦很有些牙疼似轻哼了声,道:“那冯厚平折腾得也够够的了,我看他现在怕就是以为自己有多么位高权重,才会这般无法无天,这事儿你去处理一下,让他滚回泥端,我看他还拿什么资本去折腾。”
到那时候,若是女儿仍执意要跟着他,那她也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