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年少轻狂么……”顾大人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郁宁,见郁宁也是一脸认真的在听,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不过我还没去,诸老狗跑来扔了一沓历年乡试卷宗给我,我查阅了一番……”
郁宁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有些不可思议的插嘴说:“该不会是发现嫡次子一家乡试卷宗答得一脉相承的狗屁不通?”
“……”顾大人看了他一眼,眼中怨念清晰可见,轻声回答:“正是。”
此话一出,梅先生和郁宁皆是拍案大笑。
顾大人支着下巴,向来璨然盛辉的脸上写满了郁卒,看着两人大笑不止,满脸都是无奈。“你们两个……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郁宁强忍着笑意先停了下来,不料被自己呛了一口气,反倒是咳嗽了起来,越咳就越想笑,越是笑就忍不住越咳,他连忙摆手道:“徒儿……哈哈……先回去了……。”
“慢着。”梅先生止住笑意,眉宇间却还残留着方才的好心情,冲淡了他满身的疏淡之气。他含笑说:“阿宁,你跟着王管事一起去查账本,免得你师公再丢人……怎么说都年近不惑之人了,这点颜面还是要的。”
“阿若——!”
“徒儿告退!”郁宁没忍住又笑出声,强忍着出了厅堂的大门这才靠在花园的假山上笑得直打嗝。其实这一段儿并没有那么好笑,若放在平时笑一阵儿也就过去了,只不过放在一直高深莫测高不可攀的顾国师身上,那就格外的好笑了。
等到他笑完了,这才叫了芙蓉把梅先生的意思说了,芙蓉二话不说带两个侍卫就跟他一道去余庆斋,王管事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他现在把人叫住一道过去还不如直接带着人直接过去得好。
余庆斋。
“王管事,近三年的账本都在此处了,包括每日的采买、支出、毛利等。”张风来恭敬的将三年来的账本都翻找了出来,分成了三堆放在了桌上。王管事一眼望去,只见前两堆账本都非常堆积如山,最后一堆则是只有稀疏的四五本。
“敢问张掌柜的接手余庆斋几年了?”王管事上前边翻阅边问道:“还请细细道来。”
“三年整。”张风来思索了片刻,“之前师傅未将衣钵传给师弟,师弟含怒而走,一年前才在对面开了余香斋……自打他开了余香斋,因着我余庆斋也算是老店,再有师傅也传了我两手绝活,客人们还是大多来我这余庆斋的,只不过半年前便……”
“便开始出现异状了?”
“王管事明察秋毫。”
“这一堆,想来就是张掌柜的今年的账本了?”王管事问道。
“正是。”
两人一问一答正核对着,王管事舔笔将事物一笔笔归纳清楚。郁宁便带着芙蓉进了来,王管事一见郁宁,连忙起身拱手行礼:“少爷,大人可有吩咐?”
“可是顾少爷?”张风来刚刚在厅堂见过郁宁,只不过匆匆一眼,便被号称妖师的顾国师夺去了心神,应对国师尚且吃力,哪有力气关注其他?此时他见郁宁长身玉立,姿仪秀雅,一身藏而不露的漫不经心的气质与顾国师十分相似,又见王管事对他态度恭敬,连忙拱手行礼,猜测问道。
“我是梅先生的弟子,你叫我一声郁先生就成了。”郁宁笑眯眯的回答:“师傅让我来帮着看看。”
“是是,请!”张风来不知道梅先生是谁,但能被王管事称呼一声少爷,此人定然来历不凡,他自然是欢迎的。
“少爷请。”王管事虽然知道郁宁是梅先生的关门弟子,却不知道郁宁在算账这方面可谓是天赋异禀,仍恭敬的将主位让出,请郁宁落座。
郁宁也没客气,率先就先看了王掌柜的记录,一边道:“王管事也坐罢,两人一起看总是要快些。”
“是。”
郁宁将王管事的记录一条一例的看完,又打开了三年的账册。听余香斋的小厮说余庆斋的点心在味道上不行,便干脆将余庆斋所用的米面、糖、盐等物一一列出,将不是从惯用店面里进的货都用朱笔做上了标记。
前两年的用料大多都是从同一家店进的,等到第二年末的时候,有一次变动,糖和牛乳的进货厂家都换成了另外一家,到了第三年,糖和牛乳都直接换成了这一家,但是自账目上来说两者价格并无什么区别。他自一旁抽了一把算盘掩人耳目,一边将算珠拨弄了一番将前两年的纯利给算了出来,才问道:“张掌柜的,去年年末,您为何没有自陈记购入蔗糖?反而选了兴发商行?”
张风来思索片刻,回道:“此事我有记忆,我们余庆斋的蔗糖向来是从陈记购入的,只不过那时陈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故,未曾将蔗糖运入富水城,我们只能应急自兴发商行采购了一批蔗糖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