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姃现在每天都在当多面间谍,既要在程曼尔面前假装不认识孟昭延,还得装跟孟朝月只是普通朋友,幸好施安最近在忙期末,不然还得想怎么威逼利诱他保守秘密。
好累好累,改天让曼曼给她加工资才行。
“小乔,家长接到了。”前头传来黄叔的声音。
乔姃忙回到屋内,三人鱼贯而入。
站最前面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宽额方脸,皮肤黝黑,旁边紧随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妇女,最后才是抱着宠物的家长——一位鬓发花白、腰脊曲弯的老奶奶。
“老板是谁啊?”男人扬声,引得埋头剪视频的程曼尔抬眼。
乔姃迎去,端出笑:“你好,我是这里的员工,我姓乔,把宝贝交给我们吧,我先去做遗容整理。”
“遗容整理?”男人忍笑重复,“这是狗又不是人,搞这套,哎。”
“一切看宝贝主人的意思。”程曼尔视线落至尾端,“您好奶奶,您是小狗的主人吗?”
老奶奶闻声,勉强点点头,又把怀里的小黄狗往上抱了抱。
“姃姃,接一下,先去做遗容整理吧。”程曼尔轻声吩咐。
乔姃应下,从柜子里找出一张往生被,抱过身体僵硬冰冷的黄狗,“奶奶,您跟我来。”
男人没再反驳,待几人都进去后,程曼尔叫来昨天刚入职的客服竺崎:“你和那个家长,怎么沟通的?”
竺崎低声,先把她认为最大的槽点吐了出来:“他们就住在这附近,走路也才十分钟,但硬要让黄叔去接,黄叔刚刚还讲——”
“这个没事。”程曼尔打断,“本来就可以车接车送,多近都一样。”
竺崎沉吟一阵:“刚刚是那个男人在公众号联系我的,他姓谢,反正……不太像我们平时碰到的家长吧。
“我不是想说家长坏话,但他话里话外都不太友好,还不停和我砍价。”
“老板,你朋友的救助组织不是也和我们做过联动视频吗,他可能看到了,上来就是问,能不能按火化流浪动物的价钱来。”
程曼尔食指摩挲着鼠标左键,若有所思:“你和他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我告诉他,有主人的宠物,一场告别仪式最低价格就是八百,其中包括花材、骨灰罐、纪念品和视频,他也答应了。”
“我知道了,去忙吧。”
不一阵,程曼尔看见竺崎带那个男人和女人去庭院挑花材了。
她略过一眼,继续埋头剪视频。
十分钟后,庭院处隐隐传来争执:“谢先生,不可以这样,这是给小狗用的。”
“我花八百块钱,送我老婆一束花也不行?是你们说的花随便挑,多少都行,还是骗我的,就想坑钱?”
程曼尔放下手头工作,走至门廊下,女人怀里塞了满满一大束花,都是今天花农送过来的,放营养水里将养着的百合、雏菊、洋牡丹等等。
除此外,男人手里剪刀折射出凛凛寒光,草坪上落了几朵开得正浓的月季,连叶片也剪得七零八碎,蔫蔫倒地。
“可是——”
“竺崎。”程曼尔扬声,眼风扫过女人被营养水浸出水渍的衣摆,“谢先生,花桶里面的您随意挑,土里的就留给小狗用,可以吗?”
男人冷哼,果真又抽出几朵枝干湿淋淋的花材,反手塞他老婆怀里,还掏出手机拍视频。
程曼尔随他们去,挽上花篮,亲自替奶奶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