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开我的车，我坐你的车。”他揉揉太阳穴，“姐姐，头很晕。”
“是吗？”她瞧他面颊有些泛红，眉心微微拧着，的确不太像舒服的样子，“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下来再一起回去好吗？”
他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吹吹风好醒酒。”
陆诗音终于点头，程景赫回去和袁助理交代两句，两人沿着一旁的绿化带一起往回走。
这里并不是繁华街道，绿化带都是新修建的，看起来十分干净，不远处就是江边，这会儿风很大，陆诗音被吹得身上一阵冷。
她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这样一个秋日的午后，气温适宜，完全不会冷，但风一吹又是另一回事。
程景赫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就穿一件白衬衫加西装马甲。
她不和他客套，拢了拢他的衣服，把自己裹紧：“谢谢。”
凌乱发丝被吹到她的脸上，侧颜温柔娇俏。
程景赫想，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坦然地拿着相机记录她的每时每刻。
只前行八百米左右，就到了咖啡厅附近，旁边空旷的商场侧面，有露天的停车场。
陆诗音去包里拿车钥匙，肩膀微动，宽大的西服外套快要掉落，程景赫用手一抓，重新给她穿好，两只手虚虚搭在她肩膀上，以防再次掉落。
她还低着头找钥匙，声音低柔：“谢谢。”
车上，陆诗音把外套脱下递给他，开车回家。
她开车很认真，有近视，度数不高，日常生活中不戴眼镜，只有开车时会戴上。
程景赫第一次坐她的车，也是第一次见她戴眼镜。
圆圆的银框眼镜，很符合她的气质，他一只手撑在车窗边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应该是发现了，在等红绿灯时转过头和他说话，也不知道是酒精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程景赫竟然没有回避她的眼神，生了勇气和她对望。
这漫长的三秒里，陆诗音先笑了：“干什么？”
他轻轻弯唇：“怕你技术不好，看你操作，监视一下。”
陆诗音脸上仿佛有三道黑线，“少瞧不起人！姐开车的时候你还在骑自行车呢！”
“嗯。”
她觉得程景赫今天大概是有点欠揍了，竟然嘲笑她。
她不解气似的伸手狂揉他的发，见那人头发鸡窝一样，哈哈大笑。
正好绿灯亮起，她没再分过去一点眼神，嘴边还挂着得逞的笑。
程景赫把头转向窗外，右手顺便遮挡了一下翘得厉害的唇。
地下停车场，陆诗音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这才发现，程景赫睡着了。
他睡得很安稳，大抵是这几日连轴转，有些疲倦，就连被她弄乱的头发也没有整理。
陆诗音不忍心吵醒他，拿起他腿上的西装外套，展开轻轻搭在他身上。
“姐姐……”
程景赫梦呓一声，陆诗音以为他醒了：“嗯？”
“你好漂亮。”
陆诗音顿住动作，急着要看这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稍微坐起身子，去寻他面向车窗那边的脸，眼睫紧闭，呼吸均匀，是睡着了。
她轻笑，用气声说：“我知道。”然后坐回原位。
本在睡着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安心的话语，又嘀咕了一句什么，可这句陆诗音没有听到，再凑近听又没声了。
她把座位调到一个舒服的角度，葛优瘫似的倒进去，开始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