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安十七岁就死了,做事小心翼翼地,她没人宠着,自然不敢任性,也不知道乐安的遗愿到底是什么。
魏微的事情,因为他本人的不配合,只能暂时被耽搁了下来。
折阳不是不着急,他急得不是让荆悬长那个地方,他急得是荆悬身上的地狱召纹。
因果是最不讲道理的,无论他杀了什么人,是恶还是善,只要他杀了,他就会背负罪孽。
就在折阳着急却找不到突破点的时候,魏微再次来到了伞铺。
这一次他来得突然,与陶雨诗直接打了个照面,他当然是看不到陶雨诗的,可陶雨诗认识他。
“魏老师,你怎么来啦?”
陶雨诗立刻上去打了声招呼,魏微直接路过她,走向折阳,脸色阴沉,看着有点奇怪。
折阳看了眼乐安,乐安立刻领着陶雨诗去内室了。
可陶雨诗也开始不太对劲,她抱着自己蜷缩起来,喃喃自语着:
“安安,魏老师怎么不理我呀?他怎么跟我爸妈和那些同学、老师一样不理我?”
乐安急着解释,解释的乱七八糟,心里乱成一团麻。
外室,折阳看着站在面前的魏微,又看了眼他一排系错位置的西装扣子,说道:
“是你。”
魏微直接拖了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言谈举止一点都没有了平时的斯文有礼。
“是我啊,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见我么。”
折阳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魏微,转身又去打量店里的伞,并没有找到一把适合魏微的。
魏微有点不耐烦,跨坐在椅子上,不停晃悠着,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实在刺耳。
“有屁就放,要找我不是有事吗?怎么我来了又哑巴了?”
面对魏微无礼的态度,折阳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见过太多的人和事,这会儿还懒得和魏微生气。
他不生气不代表荆悬不生气,荆悬脚下黑雾瞬间铺开,将魏微包围住,黑雾逐渐侵蚀着魏微身体里的鬼魂。
荆悬没想吞噬他,就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魏微一下子把双腿缩在了板凳上,挺高一个男人,缩着双腿用手臂抱着,求饶道:
“行了行了,是我不对行了吧?你们这儿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动不动就伤人呢!”
折阳撑开一把空白伞面的油纸伞,翻出速干颜料,开始在伞面上绘画。
“你是人吗?”
魏微吃瘪,不说话了,继续“嘎吱”他坐着的椅子,他似乎知道折阳正在画着的那把伞是给他的。
折阳画得是简笔画,不精美还有点粗糙,两个小孩手拉手,面前是朝阳背后是阴影。
“我以前以为不想离开的是你,没想到我猜错了。”折阳一边画一边说道。
晃动椅子的噪声停了下来,魏微双手撑着椅背,像是在回忆,脸上又带着点嫌弃的模样。
“我是他哥,我们是双胞胎。”
“他胆子小,人也长得比我小一圈,从小就总受欺负。”
“我们家穷,我爸短命鬼一个,死得早,就剩一个寡妇娘,带着两个吃不饱的小子,日子不好过。”
“后来村里来了户有钱的肥猪,看上我妈了,追求不到就想明抢,把我们两个装麻袋挂井上了,用我们威胁我妈从了他。”
说到这里,魏微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郁,他本就是厄,此时神情狰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折阳放下笔,轻轻握了下荆悬的手。
“把伞铺罩住,记住,别吞了他,能做到吗?”
荆悬低头,黑眸里映着折阳,突然弯腰凑了过来。
他也没有凑得太近,就离折阳半米的距离。
折阳缓缓眨了眨眼睛,开始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