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兴骋许久没有当着面和温染说话,他多少有点尴尬:“你孙阿姨给你生了小弟弟,小婴儿的花销特别大,所以这两年忘记给你生活费。()”
温染拧开一瓶水:这个小弟弟不是给我生的,是你们两个的孩子。()”
温兴骋有点生气,他把怒火按捺下去:“听说你在c市开了一个画廊?这边做事不太容易吧?你一个年轻人,要是无依无靠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不能在这么大的城市立足。”
温染不想和他兜圈子:“爸爸,你应该打听到了所有事情,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刺探我的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温兴骋很想缓和脾气来和温染好好讲话,如果孙美月在这里,肯定会让他放下架子什么的。
但他当了这么多年说一不一的父亲,完全忍受不了曾经被他羞辱谩骂的小孩儿变成现在这样,敢和他呛声对质。
他记得温染从前在他面前甚至不敢大声讲话。
温兴骋阴阳怪气:“你现在翅膀是硬了,倒是忘记,是谁把你抚养长大。”
温染轻笑:“如果我知道会出生在你这样的家庭,那我情愿不出生。有你这样的父亲不是特别光鲜的事情。”
温兴骋脸色有点扭曲,没想到温染敢呛他:“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普通男人的话,我肯定不同意,这事儿太丢脸。那个姓顾的挺不错,我听说他很有能耐。”
温染慢慢的吃着碗里的拉面,这家店里的拉面汤底有点太咸了,好在分量很少,他很快就能吃完。
温兴骋见温染不言不语,他缓和下来:“染染,当初对你不好的是你妈。她风流多情,到处给我戴绿帽子,我气不过才冷落你。现在你要恋爱结婚,爸爸也想尽一份心意。”
温染怔了怔。
如果是在一两年之前,他听到这样的一番话,绝对忍不住心软。
当初在姚家的时候,温染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拥有抚养权的人是温兴骋,他的处境会不会更好一些。
现在温染清楚,那只不过是从黑暗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境况完全不会有任何改变。
温染把一开始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我完全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用说这些场面话。”
温兴骋张了张口。
温染把拉面吃完,又喝一口清水:“如果你想找他,只怕会失望。我妈都不能从这里讨到好处,你以为你可以?别偷鸡不成蚀把米,爸爸,你知道你这些年无论作为父亲还是老师,都不够合格。”
温兴骋有些恼怒:“你是什么意思?”
()他随即反应过来:“染染,你听我说,我这次真的想弥补从前犯下的错误——”
温染没有听他再讲下去,他起身拿了书包离开。
相对而言温兴骋比颜屏要容易对付。
起码他太爱惜自己,特别要脸面,不会做出以自残的方式威胁人的傻事。
温兴骋一直觉得颜屏自私透顶,实际上在温染心里,他才是更自私的那一个。
温染给顾贤承发了一条信息:“顾叔叔,我从学校出来了,傍晚会回家。”
温染下午和一个学姐约了见面,两人要谈一些事情。
去开车的时候,温染看到温兴骋从店里走出来。
温兴骋在温染的记忆里还很年轻,一直都高傲自大的样子。
然而从车里往外看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好像变苍老了很多,与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仿佛不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