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套典型的三居室,除了妇人外,只有他的丈夫和孩子了,那是一个年纪看起来比妇人要大一些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最多八九个月,哭的脸蛋通红的孩子。
待我进门后,那孩子歪着脑袋,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我,让我心里一动,心知这孩子应该能看得见我,老话说的不错,一些年幼的孩子果真能看见鬼神之流……
这一会儿的工夫,我已经从张道玄和这对夫妻的谈话中大概猜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这对夫妻,丈夫名叫张伟,他的妻子叫魏欣,而事情的主角儿,正是他们的孩子!
这个孩子每到夜里就哭闹不停,而且哭闹的极凶。
其实,孩子夜哭应该是挺常见的事情,这孩子之所以闹到这一步,是因为他一出生就开始夜里哭闹不停了,许多做了父母的应当知道,新生儿出生初期正是大脑发育的时候,除了吃饭,基本没日没夜的都在睡觉,那时就哭闹不停算是异常状况,早早就引起了这对夫妻的主意。
最初,他们怀疑孩子是不是生病了,也带着去了很多医院,找了很多大夫去看病,然而无论是孕期检查还是医院里对孩子检查,全都显示这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宝宝。
后来,无意间他们听小区里的大妈说起,孩子如果夜哭不停,极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纠缠,毕竟孩子阳气弱,极容易沾惹这些东西。
那时这夫妻俩就开始半信半疑了,伴随着孩子的不断长大,也确实发生了一些怪事。
譬如,孩子灵智初开时,总会莫名其妙的对着一个地方傻笑,甚至手舞足蹈。
再比如,家里的洗手间里总能听到脚步声,而且,同样的大米蒸出的米饭,有时很好吃,有时……却如同嚼蜡,没有任何滋味!
这些怪事接连不绝,夫妻俩终于开始正视起来了,他们家境殷实,人脉不错,多方打听,最后找上了张道玄。
有了这些前提,都不用张道玄去说,我都能确定,这十有八九是闹凶了,光是米饭忽然变得味同嚼蜡足以断定。
据我所知,鬼神吃饭,不是真的吃饭,而是吃饭里的精气,一股脑儿把精气吸个精光,那米饭自然也空有其形,实际上所有精华全部流失了,香味、营养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了糟粕。
这时,张道玄与夫妻二人短暂聊了几句后,忽然看向了我,并且使了个眼色。
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趁着刚才的工夫早已把整个屋子转悠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张道玄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转过头又低声和那对夫妻说了几句话,张伟犹如片刻后,终于还是把孩子放到沙发上,与妻子一起去了卧室,关上房门,将这里完全交给了张道玄,可见他们十分信任张道玄。
“现在怎么办?”
那对夫妻一走,我就没什么顾忌了,开口询问道:“是不是那东西逃走了?”
“不会,如果他真的怕我,早已罢手,不会还继续在这里纠缠。”
张道玄叹了口气:“如果连你也看不见的话,我猜测,可能只有这孩子能看见那东西了,你……会上身吗?”
“应该会吧?”
我不太确定,询问道:“是不是从这孩子身后把他架起来,与他之间保持三寸距离?”
“那是附身,附身和上身是不一样的。”
张道玄道:“所谓附身,便是阴人趁着阳人不备,瞬间从身后偷袭对方,用脚尖把对方的脚垫起,等同于架起了对方,将之控制,说到底就是控制了一具肉身。而上身,则是你直接钻到这孩子的身体里面,几乎与这具身体融合,能看到他所看到的,感受到他所感受到的一切!”
我大概明白张道玄到底要我干什么了,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直接找出那个东西?
“可是……我不会上身啊!”
我苦笑道:“好像这个比附身要难,而且,这是个孩子,我该不会把他整坏吧?”
“不会,有我在,自然会保这孩子无恙。”
张道玄摇了摇头:“如果这是个成年人,你要上身还真的很难,是与对方的意志搏斗,摧毁对方的意志,趁着神思恍惚的时候才能入主对方的身体,可这是个孩子,你只消与他认真对视片刻就好,这也是为什么那么脏东西喜欢找上孩子的原因,魂不全,太薄弱,好下手!”
“我先试试……”
我心里难免犯嘀咕,而且有点抵触这种事儿,在我的意识里,我还是个大活人呢,却要去干魑魅魍魉才干的事儿,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在张道玄犀利的目光注视下,我有天大的不乐意也只能忍着,一步步朝那孩子走去。
那孩子此时倒是不哭闹,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我一直看,偶尔还会冲着我笑,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竟让我生出了一些罪恶感,迟疑良久,才终于徐徐抬起头,目光迎上了那孩子的双眼。
这时,一阵没来由的毛骨悚然之感忽然将我笼罩,下一刻,一股诡异的力量毫无征兆的降临到了的我脖子上。
张道玄许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蹙眉追问道:“你怎么了?”
我浑身绷的笔直,感受着脖子后面的那股力量,十分难受,徐徐扭过头,有些艰难的冲张道玄说道:“有人……在后面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