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用皮鞋碾了碾那团血块,将它碾烂,俯视水沟污垢一样俯视茭白:“我承认我喜欢你,贱|狗。”
他承认,他的情绪会被一个婊|子影响。
他大可以直接把人杀了,或者让人l烂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也可以将其毁容,送去某个低劣场所求死无门,他多的是法子解决这个害死他母亲,导致他跟老友决裂,让他将近四十事业生活都遭到变故的根源,罪魁祸首,他的心头恨。
可他却要费精力打造一个笼子把人关在这。
他的时间都不够用,还要挪出来一点,折磨笼子里的人。
看看,他多喜欢这个贱|人。
“对我欲擒故纵,玩了我一通就转变目标,勾|引楮东汕不成,就勾|引戚以潦。”沈寄抽了茭白几耳光,嫌他脏的扯掉他上衣,本想往他身上擦,结果发现更脏。
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肤。
“真脏。”沈寄看着自己扇过茭白的那只手。
下一秒,他盯过去:“婊|子,听到我说喜欢你,虚荣心是不是得到了满足?”
茭白舔|掉嘴边的血。喜欢?老畜牲是哪来的脸皮说出口的啊,连陪了他很多年的姜焉,和他的官配小河都教不会他这两个字,还有谁能教得会?没人。他唯我独尊,到死都是一个烂叼样。
“是,现在你跟了戚以潦,成了兰墨府的另一个主子,也不像在我那的时候那样乱犯贱了。”沈寄冷笑,“我告诉你,那位就不是个正常男人。”
茭白眼皮都没眨一下。
“知道了?”沈寄面部的笑容消失,“他连这都跟你说。”
“和他睡过了吗,婊|子。”沈寄徒然逼近,带着烟味的气息喷在他腥臭的脸上。
茭白的鼻腔里流出血,他随意擦了擦鼻子,手抹过被扇肿的脸,眯起眼,看着沈寄,不知在想什么。
几秒后,茭白靠在栏杆上的背脊起来点,他迎上去一点,眼睛渐渐睁大,睁到最大,好让沈寄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沈寄跟茭白对视,看到了他眼里的自己。
比北城酒吧更加可笑。
沈寄的五官控制不住地狰狞起来,他“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笼子没上锁。
因为茭白逃不出去,他站都站不起来。况且还有铁链拴着他的脖子。
沈寄不碰茭白,碰了,就是对不起他母亲。
他和茭白之间隔着一张遗像。
遗像上的老太太面容慈祥,她掐着佛珠,仿佛下一刻就要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沈寄没有给茭白处理过任何一处伤口,任由它们恶化,他每次来,都打茭白一顿,再是一番言语羞辱。
最后再来一段自我沉浸式的演出。
-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做条狗。
-我真想杀了你。
-我舍不得,我多喜欢你这个婊|子,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折磨你一天,看,我多喜欢你。
起初茭白还能通过沈寄一次次出现时的精神面貌,以及越发崩坏的情绪管理,判断外面的局势,揣测沈寄战败倒计时。
后来,茭白什么都想不了了。
茭白的生命力快没了,全靠他的强大意志在挽留。
不想死,再撑一撑,想活下去,想进大学,做医生……还有很多很多事都在等他去做,他妈的,他不想死。
都走到这了,他不能死。
茭白早就说不出话来了,也动不了,他总是昏沉,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更是分不清沈寄是一天来一次,还是一会就来一次。
账也没有在记了,伤太多了,记不过来。
茭白某个瞬间回光返照一样,清醒了一点,他开始捋自己进小黑屋后的种种变化,主要是精神方面的。
断断续续地捋了捋思路,茭白怀疑沈寄给他打的药里加了一种。
除了要他长期肌肉松弛,还要他变成一条……不会思考,只会在笼子里吃喝拉撒,见到主人就扑上去摇尾讨好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