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诚王从来这么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能听得进别人的话,甚至能对一个人认怂也是件稀奇事,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虽颜溪这小姑娘暴躁了些,可皇帝觉得诚王就需要这么个人管教。
常人许多顾忌太子,却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静默了会儿,才重新开口:“此事交由你们查清,诚王暂且幽禁诚王府,倘若真有改变,便做给朕看看,行了,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皇帝也是个果断之人,诚王服软,他到底缓了几分怒气,便嘱咐一番,让颜溪他们退下,顺便把诚王带走关在自己府中。
因着夜色深了,这么闹腾了一顿颜溪也挺累的,几个人带着满脸愤愤不平之色的诚王走出皇帝的宫殿。
走在夜色下的宽阔宫道上,远离了皇帝视线,周围宫灯层叠,红色的宫墙在昏暗灯光下如墨色晕染一般。
颜溪面色平静,瞥了眼面带郁气抱着手还在生闷气的诚王一眼,她眼眸一眯,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诚王踢出一声猪叫。
一脚不够,她又冲上去踹了几脚。
诚王碍于连亲王和太子在这儿又不敢回手,只能抱着头部等要害边嚷嚷道:“颜溪,你太过分了!”
颜溪当着太子担忧目光一连踹了他好几脚,才满面郁色道:“今天要不是太子哥哥在这,我就踹死你个王八蛋!”
她语气分外不爽,甚至添上了几许凶狠,诚王不敢回嘴,只好抱着头默默躲避。
别人都不会这么做,但颜溪这姑娘,她说踹死他就真做得出来,诚王已经不是第一次领会她的凶残了。
颜溪踹了他好几脚后终于有些累了,她目光暴躁,喘了两下才开始骂他:“我说你是不是有大病?平日里在太子哥哥面前找死也就罢了,太子哥哥惯来宠着你,可在陛下面前你也这般,就这么活得不耐烦?你怎么不去上吊投河?还要我们过来救你?”
她冷哼了一声,不爽道:“我今天先是被你牵连遭遇刺杀,在山林藏了许久才回来,连饭都没吃就过来救你,诚王,这事你自己看着办。”
诚王弱小、可怜、又无助缩在一起,有些不逞小声道:“我又没有让你来救······”
“你说什么?”
颜溪目光压低,诚王顷刻间住了嘴。
他紧抿着唇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只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要唤个太医。”
他觉得他的手真要断了。
颜溪方才那一下可是真用了劲的,那灯架又是铜制,硬得很,结结实实砸在他手上,疼得他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颜溪没理会他这话,倒是太子飞快道:“好,阿诚,我们先回去,让太医看看你的手。”
他有些担忧弟弟,又见颜溪一脸面色不善的表情,到底是心疼诚王,太子犹豫了会儿,柔声道:“颜溪妹妹,其实可以不必、不必······”
也不必下这么重的手,倘若留下什么后遗症便不好。
太子并不是怪罪颜溪,只是有些担忧,可他又觉得这样同颜溪说实在太忘恩负义,因此有些犹豫。
颜溪倒是一下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目光一软,语调也软了下来。
颜溪幽幽抹了把脸,叹道:“罢了,是我多事了,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诚王殿下乃千金之躯,确实不是我这等小小贵女可以随意动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颜溪妹妹你千万别误会。”
太子被她这句话说得有些面红耳赤,仿佛自己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他面色面色微顿,便咬牙道:“你千万别误会,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阿诚好,今日打得······好。”
诚王唇角一颤,想说什么却不敢再说,只能默默瞥了眼颜溪,抿着唇角低下头来。
颜溪挑眉看了他一眼,眸中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三个人相当于把诚王押回了诚王府。
诚王府白日里被荣野砸的残骸此刻已经收拾干净,颜溪到了诚王府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才坐下便嚷嚷着伺候的人去做饭,她还没吃晚饭,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