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纥那充满了不忿的质问,让牢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哪怕是蒙恬,亦是瞪大了眼睛,不敢大声喘气。
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的心头上。
武安君,所有秦人的骄傲,也是所有秦将不愿回想的悲剧。
因为,他们也担心自己是否会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功高震主的一天!
“武安君吗?”乔松沉吟了一阵:“我明白了。”
“明白?”王纥神色激动的站了起来:“公子没有亲眼见过武安君的风采,如何会明白!昭襄王杀了武安君,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昭襄王,亲手断送了覆灭赵国的机会,却又因为这样的理由冤杀了武安君!”
提起武安君,他心中的怒火仍旧难以平息。
随着他的起身,那束缚着王纥的锁链哗啦啦的作响,发出了一阵令人心悸的碰撞声。刹那间,王纥身上那沙场悍将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朝着乔松涌了过来。
蒙恬唰的一下插入了两人中间,双目死死地盯着王纥满是警告。
显然,只要王纥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扭断王纥的脖子!
乔松置若罔闻,仿佛没有看见王纥的激愤之举,仍旧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先王之事,乔松身为后世子孙不便置喙。然,乔松可以向将军承诺,武安君之事在我大秦的天下,不会再有。”
言罢,乔松转身走出了牢笼。
“将军的审判已经下来了。
刺杀王上信使,违抗军令!
夷三族!
凡将军举荐之人,悉数审查!
但凡勾连者,按罪论处!”
话音消失,乔松已经步入了牢房出口。
王纥怔怔的看了许久,突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哈……武安君,你听到了吗!末将为你讨回公道了!”
他旁边的蒙恬不由得为之默然。
身为昭襄王子孙,不便置喙,却又说武安君之事不会再发生。这已经是变相的承认,昭襄王做错了。
而这样的话,不像是一个三岁孩童能说出来的。所以,这是王上的意思吗?
“蒙恬小子……”发泄之后,王纥再度盘坐在了地上:“老夫一生踏错了路,但是老夫不后悔。武安君的风采,你从未亲眼见过,所以无法理解老夫所作所为。”
“但是……不要学老夫!”
“左庶长……”蒙恬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个老将军。
“老夫在城西有一别院。大门三丈种着一棵杏树,树下埋着老夫当初跟随武安君之时,向他请教的用兵之道的记录。你可前去,将其取出。”
“左庶长说笑了,蒙恬能否出这大牢,还不一定呢。”
“哈哈哈……小子,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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