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稚和年宏两个人俱是一惊。
谁都没有料到季老先生会在这个关口出事。
年家和季家的博弈正处于白热化阶段,原本年宏还在担心季初的身体日渐好起来之后,季家祖孙三人会联手对付他。
现在,如果消息属实的话,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顾不上处理年乐,他按捺着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一边整理领带和西服扣子,一边接过林管家准备的礼品,叫上年稚一起向医院赶去。
确认两个人真的坐上车离开别墅,年乐一直吊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
他可真是个福星,每次遇到危机都能化险为夷。这次也一样,眼看他要被年稚反将一军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了,季家那个老不死的偏偏选择在这时候出事。
真是天助福人也。
更何况,父亲根本不可能可能真的为了年稚那个贱人怪罪他唯一的儿子。等父亲出去这么一趟,消完气,他再凑上去撒撒娇,这件事就能顺理成章地翻篇了。
再怎么样,他跟父亲都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骨肉血亲,哪里是年稚那个赔钱货能比得上的。
年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昂首阔步地准备出门找朋友吃喝玩乐。
一道身影径直挡在他面前。
“林管家,谁允许你挡在本少爷面前的?”
“少爷,”林管家收起平时惯用的职业笑容,冷眼看着年乐,“您要去哪?”
“林管家,你说到底只是一个下人而已,本少爷要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
林管家跟了年宏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就是没见过年乐这么蠢而不自知的。
她在心里叹息,母亲的资质确实能对孩子的品行和心智产生巨大的影响。
“少爷,您应该不知道,我们年家在北城怎么说也算是高门大户,家规森严。您犯了错不但不知悔改,还态度恶劣,胡搅蛮缠。”
她挥挥手,身后的几名保镖上前,架着年乐的两只胳膊,把他卡在正中间。
“先生临走之前拜托我管教你,”林管家从助手手里接过戒尺,“那我们现在就从家规学起吧。”
年乐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些肮脏的下人哪里来的资格动他?
他看着林管家那张绷得让人畏惧的脸,怒上眉梢,破口大骂,“你不过就是个低贱的下人,还想爬到本少爷头上,做……”
“啪——”
年乐话没说完,被林管家拿着戒尺抽了个大嘴巴子。他原本白嫩的脸顷刻间出现了抹红印,不到半分钟,就肿成一条血痕。
生理性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挂在他那张泫然欲泣的脸上,看起来凄惨可怜。
“你敢打我?你怎么敢的!”
他哪里知道,林管家这是在替年稚报这些天的仇。
林管家明白年宏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对方从来都只把孩子当成获得利益的工具。因此,忠于年宏的她,也只能看着年稚被迫接受家族联姻,再被年宏推在公众面前,替年家挡枪,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牺牲品。
这些都是事关年家和年先生宏图大业的决定,林管家不能也不会去干涉。
但年稚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也是年宏的正统血脉。
年乐呢,他不过只是外面的野女人跟年宏一夜风流之后的私生子。仗着自己有个男人的身份,整日在年家趾高气昂,胡作非为。
就凭他,也敢妄图爬到年稚头上?
真是痴人说梦。
林管家漠然地瞥了年乐一眼,神情鄙夷,仿佛在看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她冷笑着下达命令,“把少爷带去刑堂,先生嘱咐过,什么时候他学会了温良恭谨四个字怎么写,什么时候再把他放出来。”
几个身形彪悍的保镖听到“刑堂”两个字,均是浑身一震,他们扫了眼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为他接下来的命运表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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