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疑惑,刚把手掌贴在上面,眼前的画面立刻转换到别的场景。
短暂的眩晕过后,周围的景象逐渐清晰。季初觉得它们有些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向前走了两步,看到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哭。
女孩一头黑发光泽顺滑,上面还绑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
季初一眼就认出她是七八岁的年稚,那时候的她,应当已经被接到年家了,怎么会蹲在这里哭。
他皱着眉头,试图摸摸小年稚的头安慰她。却发现自己现在似乎是种灵体,接触不到这里的任何实物。
也就是说,只能做旁观者了,季初懊恼地想。
小年稚哭得撕心裂肺,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小男孩。他板着脸把手里的小狗递给小年稚,别过头红着脸颊说,“别哭了,狗狗活着,它刚才只是睡过去了。”
“真……真的吗?”
年稚顶着两只肿胀的眼睛,怯懦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可从来不会骗人,不信你摸摸它的脑袋。”
“真的耶!”
年稚把手伸到怀里蹭着狗子的头,小东西大概是感到舒服了,在年稚手下面嘤嘤地撒娇,看起来可爱极了。
季初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吧,你真是大惊小怪……”
“怪”字还没出口,他就感觉有香香软软的人突然靠上来,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吧唧”一口,只留下一阵奶香味,跑远了。
小季初瞬间胀红脸,伸手揉了揉被年稚亲过的地方,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跟刚才小大人模样完全不同。
季初站在原地拿白眼飞他,虽然知道这是小时候的自己,但还是莫名不爽。这小子也太没出息了,一个亲亲就开心成这个样子。
但是,季初神色一凛,他的记忆里为什么从来没有过这段?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画面再度转换。这次的场景是一栋装修典雅的别墅。
季初认得这里,横山别墅,年家老宅,也是年稚从小长大的地方。按理说他应该对这里感到亲切,但直觉总有一种危机感在心头徘徊。
就像是忘了关掉厨房里炖着的鸡汤的那种心悸。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径直向老宅大厅走去。画面里,年轻二十岁的季伯礼正在和年宏品茶,两个人借着切磋茶道的功夫相互谈合作。你来我往之间,暗藏着刀光剑影。
小季初这次也在,他正蹲在旁边和林管家一起玩。他们手里拿着的应该是年稚的芭比娃娃。小男孩对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趁着林管家去续水的时机,偷偷从大厅溜了出去。
季初连忙跟上,他是无神论者,并不相信世界上有奇幻的神秘力量。现在的处境用科学来解释,大概就是这些画面是他脑海深处的记忆,只不过由于某些刺激被他遗忘。
这次事故阴差阳错地又让他回忆起来。
小季初在后山玩得开心,他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当做这是一把顺手的宝剑。季骑士一句开疆辟土,最终来到了后山深处的小木屋前。
这里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明明是非常矮小的一间屋子,却给人异常阴森可怖的感觉。
小季初本想转身离开,但那扇门就像有诡异的魔力,吸引着他去打开上面的大锁,一点一点推开木屋的门。
妈妈说,男子汉不能随便害怕!
小季初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而后鼓足勇气,握紧自己的宝剑,推开了面前神秘的大门。
树林的枝丫高耸入云,遮天蔽日,连带着木屋前的这块空地,采光也十分不好。即使是在白天正午,阳光也只能照进木屋入口处三步远。
季初急于知道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越靠近这里,他的心跳速度越快,在胸腔里震耳欲聋地蹦着,让人生出无限烦躁。
但当时不到十一岁的小季初只是个孩子,他天然惧怕黑暗,尤其怕里面藏着什么吃人的怪物。
他犹豫再三,颤抖着双腿慢慢靠近屋内。静谧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嘤咛,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崽发出的第一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