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初没有。
“没事,你不喜欢就不来了,下次带你去尝尝别的小厨房,”他还是那样温和又得体地微笑着,还不忘绅士地给年稚拉开车门,“走吧,送你回家。”
活像个提前设定好程序的假人。
年稚的心底生出了一把无名火,她烦躁地摆摆手,后退几步和季初拉开距离,“不用了,我叫了司机来接。现在不早了,季先生你也早点回家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听说前两天这条街上就有个负心汉被砍了。”
年家的司机向来训练有素办事高效,收到年稚的消息后,五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
年稚愤愤地坐上自家宾利,全程没再给季初一个眼神。
只是在两辆车交错的间隙,从倒车镜看了看季初斜靠在车门上的身影。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事情。
或许是因为站在路灯正下方的缘故,他欣长的身形刚好隐匿在那一小片黑暗之中,周围的灯光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将他包围,唯独照不到他脚下的土地。
年稚心里闷闷的,总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
有些孤独。
这个想法一出,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荒谬。
开玩笑,季家家大业大,季初作为家里独子,身边必然是众星捧月,日常不说有多奢华,声色犬马肯定少不了。
况且还是北城多少待字闺中的千金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光是每天投怀送抱的,都不知凡几。
他这样子的人,怎么会孤独。
年稚甩了甩头,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靠着窗闭上眼睛休息。与其说在这里管别人的事,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
十分钟前,梁河给她发了则消息,说是她的护照办理流程被上面的人扣下了,应该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干涉。
年稚不用脑袋想,都知道那人是谁——她亲爱的父亲,年宏。
一路无事。
宾利开进年家大门的时候,年稚同步睁开眼睛。
她懵懵地坐在车里缓神,余光瞥见林管家在门口焦急踱步的身影。
“林管家,怎么啦?”
看着林管家神色凝重的脸,年稚的心也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没等对方开口,她对现状已经有了判断,“是父亲对吗?”
“小姐,你一会儿进去以后积极地认个错,不要跟年先生对着来,知道吗?”
年稚拍了拍林管家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深吸一口气走进别墅里。
大厅里没有开灯,只有走廊尽头的客厅茶几前放了一根火光微弱的蜡烛。跳动的火焰在浓重的黑暗里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盛夏时节,越往里走,年稚越觉得一股瘆人的凉意渐渐顺着脊椎爬上她的脖颈。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她这样安慰自己。
“回来了。”
年宏背对着年稚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