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殊边说边观察陆瑶的表情,当陆瑶听到“真没想到你会怀孕”这句时,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没有愤怒,对她后面的解释也不以为意的样子。
这下许殊明白了,自己跟薛夫人上辈子的行事风格如此不同,陆瑶产生了怀疑。其实她现在才意识到这点,已经够迟钝够蠢了,毕竟许殊从一开始就没掩饰过。
陆瑶心里有鬼,定然是怕她报复,所以才会想对她动手。
想动手便动吧,不过这么磨磨蹭蹭的没意思,许殊也不想掉头发、病病歪歪躺在床上折腾许久,那得刺激刺激陆瑶,让她再激进点,早日露出马脚。
心里有了盘算,许殊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叫你们来啊,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煦明来信说丹凝有喜了,真是祖宗保佑,前几日我让人去观音娘娘庙抽过签了,说丹凝这一胎铁定是男胎,是咱们薛家的长孙!”
杨丹凝有喜是真的,不过什么抽签就是许殊临时发挥的了。她知道陆瑶的心病在哪里。
这不,听到这话,陆瑶马上变了脸,很不甘落在杨丹凝后头,又担心自己这胎真是个女儿,患得患失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薛煦州倒没想那么多,弟媳妇有孕,薛家又要添丁总是好事。虽然他也更希望是个儿子能够继承家业,但女儿他也喜欢,他跟陆瑶还年轻,以后总能生个带把的上阵杀敌,撑起家里。
“真的,那可要让煦明好好照顾弟媳。”
许殊含笑道:“我已经让崔管家找几个信得过有经验的妈妈,送去定州照顾丹凝,不然他们小两口没经验,身边又没个长辈照顾,实在是不放心。”
“还是母亲考虑得周全,回头让管家再准备一些滋补品给弟妹送去吧,云州那边物产不丰,到底比不得京城。”薛煦州高兴地说。
陆瑶听到婆婆和丈夫左一言,右一语要给杨丹凝准备这准备那的,心里难受极了。这个老虔婆,跟上辈子一样,不,比上辈子更可恶,表面装得公平,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还让人明面上挑不出什么理来。
就连薛郎都被骗了,最近时常念叨老太婆的好,让她跟婆婆好好相处之类的。这样下去,若有一天,薛郎只会越来越信任这个老太婆,若有一日她向薛郎吐露上辈子的事,薛郎定然会信她。而且自己与太子的事,只怕这老太婆也知晓,却不动声色,莫非是在暗中收集证据?
不行,她得早点动手,绝不能让这个老太婆有发声的机会。
回去后,陆瑶就在第二日的糕点中增加了两倍的丹药量。
小厮送来的,许殊自是一口都没尝,交给秦管事让他拿去给大夫。
秦管事很快带了大夫的消息回来,说这糕点里的丹药味比以前的更浓。
许殊就知道陆瑶是动了手,她不动声色,照旧每日笑呵呵地接过了糕点,还让人给陆瑶送了回礼。
如此过了四日,这日清晨,薛煦州刚起来准备去练武就听下人来报,夫人清早吐血了,已经去请了大夫。
薛煦州赶紧跑去了母亲的院子。
不过两日不见,他发现母亲憔悴了许多,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胸口虚弱地起伏着。
薛煦州很是心惊,连忙召来素云问话:“怎么回事?去请大夫了吗?”
素云哭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说道:“回大公子,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夫人这几日比较容易困乏,昨日早上梳头的时候忽然掉了一把头发,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没事,只是身子虚,给夫人开了点补身的药。本以为无事了,谁料今早天刚亮,奴婢就听到夫人房里传来声音,进去一看,就发现夫人吐血了。”
“怎么不早告诉我。”薛煦州急躁地往外看了一眼,催促道,“再派几个人去请大夫。”
“是!”素云赶紧跑了出去。
不多时,大夫便在仆人的催促下拎着药箱赶了过来。
薛煦州赶紧将位置让给了老大夫,让他给许殊看病。
这时候,陆瑶也闻讯换好衣服赶来了,她握住薛煦州的手,关切地问道:“薛郎,娘前几天不好好的吗?这是怎么啦?”
薛煦州摇头:“让大夫先诊脉。”
大夫在询问伺候的丫鬟许殊的症状。陆瑶每听到一项,心里就有谱了,这不就跟那只猫的情况大同小异吗?看来是丹药起了作用。
她又是激动又是担心,双目紧紧盯着大夫。
这会儿大家都望着大夫,倒是没人怀疑她。
大夫诊断之后,果然没找出真正的原因:“薛夫人的身子非常虚,估计是劳心费神,思虑过甚,加之年轻的时候生产耗空了身子所致。”
“那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尽快治好我娘?”薛煦州连忙问道。
大夫面色难看:“这……夫人身体极度虚弱,老夫医术浅薄,薛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