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月影冲到郁恕背后，手脚麻利地给他解开穴道，然后恭敬地退到角落里落灰。
“长嫂，我有苦衷。”鹿眼清澈，倒映出林北北气呼呼的小模样。
这才是他的小仙女，会笑，会生气，明艳动人，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发起脾气来像一只被激怒的猫。
危险又迷人。
想起前世明月宫里那只麻木的提线木偶，郁恕的心尖狠狠疼了一下。
下一刻，心不疼了，换成浑身疼。
皮鞭沾凉水真人秀。
月荫和月影对视一眼要出手阻拦，被郁恕一个眼神制止，门外黑影幢幢，好像有很多人随时准备冲进来救人。
当黑白两道烟气从门缝飘进来，郁恕用手握住鞭梢，声音含笑：“师父，打人不打脸。”
那两道烟气一颤，顺着门缝又飘了出去，门外有人压低声音问：“大人，没事吧？”
“无事，都下去。”
月影和月荫一怔，大人在笑，她们没看错吧。
加官进爵都没见他勾勾唇角，让人抽皮鞭却如此高兴，这是什么品种的受虐狂？
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世子妃下手狠辣，鞭鞭到肉，偏指挥使大人不闪不避，还叮嘱她别闪到手腕扭到腰火上浇油，这都是什么恶劣情趣，简单让人没眼看。
直到两人如蒙大赦退出门外，林北北抽累了才停手，气喘吁吁地盯着郁恕：“把衣服脱了，拔血罐。”
郁恕疼得直抽气：“师父，我知错了。”
“错在哪里？”林北北扔下皮鞭问。
“欺骗师父，是我错了，可那都是有苦衷的。师父打也打了，别真的生徒儿的气。气坏了身子，徒儿更是百死莫赎了。”郁恕心里长出一口气。
看来她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这副炮长脾气，一点就着，转眼就好。
林北北赶紧迷信地“呸呸呸”，谁死郁恕都不能死，他死了她八成也得陪葬。
郁恕弯起好看的眉眼，跟着一起迷信，把林北北气乐了。
茶是真茶，可爱也是真可爱。
气不过，又灭不掉，很无奈却莫名想笑。
笑了一会儿，郁恕垂下头，将眼底汹涌的情绪藏好，开始讲述他如何凭借自己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天赋异禀，从郁王府的病秧子成长为皇帝最信任的暗卫指挥使。
暗卫是皇帝手中最后一张王牌，指挥使身份绝密，所以他不能说。
“现在为何又说了？”林北北没好气地问。
被点穴时，郁恕就知道瞒不住了，瞬间想出各种说辞，最后选了一条最容易接受的：“师父是母妃选中之人，刚才已将我的身家性命托付，自然不敢欺瞒。”
林北北耐心有限，能打直球就别绕弯。
“那你的病……”
“早好了。”郁恕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扮猪吃老虎？”林北北问。
郁恕眨眨眼：“没人比我更适合了，不是吗？”
自幼丧母，命硬克全家，被太医断言活不过二十岁的病秧子确实是扮猪吃老虎的最佳人选。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暗卫指挥使会是这样一个人！
“天赋异禀又是什么？”林北北追问。
郁恕笑笑：“阴阳眼。”
所以在等月居门前，他能看见忘川水形成的漩涡。
“黑白无常是你请来的？”林北北暗自心惊。
郁恕转移话题：“有钱能使鬼推磨。”
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的林北北：哼！有钱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