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坚定了意志。
他更习惯于沉默,习惯于一个人坚守,一个人生活。
所以虚靖离开离阳城时,还拍了拍陆长顺的肩膀,“等我一年,一年后,我和你带着他们回去,一起回家。”
回去,多么令人向往的字眼啊!
回家,多么令人憧憬的方向啊!
陆长顺站在虚靖身前,“黑驴你也要带走吗?”
虚靖看着身下的黑驴,“这头驴子很是狡诈,已开了些许灵智,你们根本就管不住它,不如让给我当个脚力,我也好驯服它。”
陆长顺握住了大刀,“杀了它,做驴肉火烧也不错。”
身后的铁蛋吞咽了口水,或许声音有点大,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黑驴吓得不轻,身上的毛都竖立起来了,轻声哼哼,似乎在哀求。
虚靖从身上掏出了一根树枝,闻了又闻,有些肉疼地递给陆长顺,“这黑驴的确是应该属于你,因为春十三娘是你杀的。”
“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给把这个给你,当做补偿了。”
陆长顺看着树枝,有点像桃木一般,没有伸手去接,“比起树枝,我还是喜欢吃驴肉。”
黑驴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虚靖没好气地拍了它一巴掌,“不争气的家伙,没点骨气。”
“陆长顺,这是我们龙虎山上的惊雷木,养成之后可以蓄天地元气,积日月精华,成年后天雷入体,有雷霆之力。最为紧要的是,这是一根活的惊雷木树枝,可以养活的。”
陆长顺看着虚靖腰间的木棍,“是可以长成这个棍子一般吗?是可以赶跑那个和尚的木棍吗?”
对于道岸和尚,陆长顺一直记在心中。
总有一天,那一念珠,那一禅杖,总是要还的。
陆长顺不是那么豁达的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至少,侵犯汉人的城池,是绝对不能宽恕的。
虚靖点头说道,“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它便能长成这般大,蕴含的雷霆之力也能这般足。”
陆长顺接过树枝,又直直地看着虚靖,“一年时间,我等你一年。”
虚靖连忙挥了挥手,“别这么看着我,看得好像我是那个负心人一般。”
“我说过的,只要我能活着从极北之地回来,必定和你一起,带着他们回大汉。”
陆长顺没有再说话,看着虚靖骑着黑驴的背影逐渐消失。
身后却有此起彼伏的哭泣声。
哭得最厉害的不是一直跟在虚靖身边的柳儿和铁蛋。
而是几个寡妇。
尤其是王大娘,哭得伤心欲绝,连独眼老郎中钟北苦劝都劝不住。
铁蛋见虚靖的背影消失得再也看不见,便问道,“柳儿,你怎么不哭呢?”
“他可是你师父啊!”
柳儿抬起头,纯净的目光没有一点瑕疵,“为什么要哭啊,师父说他一年之后就会回来,就会带我去龙虎山。”
铁蛋看向那些哭哭啼啼的妇人,“那你母亲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
柳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前天晚上我娘就哭过了。”
铁蛋不解地问道,“前晚为什么要哭啊?”
柳儿又摇摇头,“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先前是娘抱着我睡的,后来我醒来了,发现我娘在隔壁屋里哭,我师父也在隔壁屋里说话。我娘还说我师父为什么不早一些来,又哭着说为什么不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