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和晏扬话说到一半,晏扬注意到刚才离去的背影,疑惑道:“叔叔怎么走了?”
楚熠望着顾沉离开的方向,默不作声。
顾沉想抽根烟,于是他转进人少的安全通道。他刚把烟点起来,就听到女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压抑的哭声。
女人坐在楼梯上,瘦弱的身躯都快要无法支撑起身后沉甸甸的背包,“他爸,我们的卡里又没钱了。要不,就别给子恢治病了,这治也治不起,骨髓移植的钱我们也拿不出。本来就一身债了,我们不能再给小熠当累赘了。他起早贪黑,虽然嘴上不说苦,可明显瘦了好多,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他就这么累,我、我实在不忍心,没有我这样当妈的!”
电话那边的男人又说了些什么,女人的泪水更是无法止住。
顾沉没有继续往下走,他想女人应该不想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他掐灭烟头扔入垃圾桶,转身往回返时突然撞见站在楼道门口眼眶微红的楚熠。
楚熠难过的模样,让顾沉的心被狠狠抓了一下。
当顾沉再走出去时,已经看不到楚熠的身影了。
这天下午顾沉回到家收拾去京市的行李时,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楚熠红着眼睛模样。
晚上顾沉下楼散步,想最后看一看他生活多年的城市。
来到学校后面的小吃街时,顾沉没想到他会再一次看到那个眼熟的烧烤摊。
烧烤摊前依旧是排了长长的队伍,还有人拿着手机偷拍烧烤摊小老板出众的脸。
这时顾沉身边走过两个男学生,高个子男生惊讶道:“卧槽,那个那个烤串的,是不是楚熠啊?就那个专业前三,女生都说他好看的楚熠!”
另一个男生说:“是他,我昨天就看到他了。”
“啧啧,他和晏扬走的那么近,我还以为他家也富裕着呢。”
“他家挺穷的,我以前和他一个高中,他爸把人撞残进了监狱,这两年应该出来了吧,他弟弟又有慢性白血病,靠吃药维持,一个月吃药就要一万多。他妈又挣不了什么钱,都是他挣钱。”
“好家伙,他还是罪犯的儿子,真可怜啊!不过知道他这么可怜我心里舒服多了是怎么回事呢?”男生恶劣的笑着。
这话实在难听,顾沉皱了皱了眉。
“我不觉得他可怜,反而觉得你这种只会花父母的钱,自己一分也挣不到的废物可怜至极。”
从一旁走出来的晏扬抱着手臂,满脸的不屑。
男生面子挂不住:“你他妈说谁废物呢?我花家里钱那是我家有,他想花还花不着呢,再说你晏扬就不是花父母钱的废物了?你爸妈把你送国外镀金,怎么半年都没到就回国了?”
晏扬:“管你屁事啊!”
男生被激怒,拳头砸向晏扬,下一秒他的手稳稳停在半空,怎么也动不了了。
他转过头,对上了一张严肃的面孔。
顾沉抓着男生手腕,眼神凌厉:“不要打架。”
男生感到自己手腕似乎要被人捏碎了,他疼得龇牙咧嘴,瞪着晏扬:“行啊,打不过我还带着亲戚来?”
晏扬看向顾沉,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挑眉笑道:“他可不是我亲戚,是我的保镖,散打退役冠军,你不是厉害吗,和他比试比试?”
男生被顾沉盯得心惊肉跳,声音没了底气:“草!就,就吹呢吧你!”
顾沉并不会真的和小孩子动手,他松开手,男生后退两步,指着晏扬骂了声晦气,迅速拉着自己同伴走了。
晏扬扭头看向顾沉:“叔叔我们又见面了。”
晏扬穿了一套黑色棒球服,白白净净的脸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多了几分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