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瑶玉笑道:“是啊,她爹捐了监,还为她置办了一份十分丰厚的嫁妆,原本她爹想把她嫁给个老大人做填房。可是她命好,那老大人被贬谪了,如今说的这门亲事也不错,是工科给事中张大人的小儿子。”
六科给事中虽然只位列七品,但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凡大事廷议,大臣廷推,大狱裁决,六科皆预。不仅如此,还能做乡试考官,考核官员,权利很大。
这的确是门不错的亲事,但蜜娘不是个信命的人,上辈子她就是如此,这辈子她依旧如此。
但她无意于指点别人非要和她一样如何。
郭瑶玉说完又指着蜜娘道:“我们几个闺塾姐妹,就剩你了,你可得好好挑选,选错了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也是郭瑶玉的好意,蜜娘真心谢过,她真心道:“若是一辈子在女学该多好。”
郭瑶玉点头:“是啊,我们那个时候总想快快长大,可惜长大了烦恼更多了。”
“不管怎么说,妹妹祝你百年好合。”
“承你吉言,也祝你将来找到如意郎君。”
蜜娘叹了口气,她的如意郎君在哪儿呢?她也不知道啊!
官道上黄沙滚滚,有两位贵公子骑着马疾驰而过,卷起阵阵黄沙。
途经一处小河时,二人才停下让马喝水,他们都是骑着上好的宝马香驹,后面跟着服侍的下人也都小心伺候着。
“惟彦表弟,多谢你记挂表兄我的丧妻之痛,让我也好出来散心。”身材略高些的男子道。
这男子名叫贺廷兰,他个头非常高,猿背蜂腰,五官也生的周正,一袭红色锦袍在身,紫金冠高高束起,是京城有名的衙内。
另一年轻男子却是一袭湖蓝色锦袍,头发用白玉冠束起,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这正是贺廷兰的表弟方惟彦。
他此时觉得好笑,分明是贺廷兰自己忍不住了,想跑出去散心,偏偏说是他喊的。
在贺廷兰脸上可是看不出半点所谓的丧妻之痛,一身红色哪里看的出来为先表嫂伤心了。
但方惟彦心思藏的很深,他一般不会表露出来,也不会点破,遂只是含笑道:“表嫂逝者已逝,表兄还是保重身体,以顾将来,日后整个南平伯府可是全仰仗你啊。”
贺廷兰得意一笑:“惟彦表弟,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啊。”
二人等马喝足了水,又吃了草料,才一齐到通州口岸。
附近人来人往,茶寮众多,贺廷兰解下一角银子把茶寮包了下来,表兄弟二人对坐饮茶。
贺廷兰若有所思见表弟目光沉静如水,不禁试探道:“惟彦,这次舅母探亲回来,你的婚事怕是就要定下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方惟彦摇头。
他这桩婚事差点成家里的角斗场了,谁会和他结为连理他无法作主。
贺廷兰见他这样,不由笑道:“要我说你和佳音表妹自小一起长大,你们结为连理外祖母最高兴了。”
“婚姻大事自有长辈作主,我就不置喙了。倒是表哥身为南平伯府世子,表嫂已故,家中总要人操持,可有合适人选?”方惟彦不动声色把问题推给了方才问他的贺廷兰。
贺廷兰得意的摇了摇扇子:“我必定是要选一位绝色佳人才好。”
方惟彦笑道:“那就祝表兄事事如意。”
表兄弟二人正说笑时,东平侯夫人徐氏的船已经到了,方惟彦连忙上去迎他娘。
徐氏看到方惟彦拉着上下摩挲,方惟彦也没有不耐烦,而是笑道:“母亲辛苦了,儿子已经安排好马车,请您回府。”
“好好好。”徐氏满意的看着儿子,又对贺廷兰道:“你们方才骑马来,现在,天色昏暗,还是坐马车回去。”
贺廷兰应声道是,这方惟彦见妹妹方雅晴一直在对她使眼色,心下了然。
他主动上前扶着妹妹上马车,方雅晴已经憋不住了,她掀开车帘小声道:“四哥,娘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还暗合了八字,你们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吗?”方惟彦带着点疑惑。
方雅晴急道:“我骗你做什么,这姑娘生的倾国之色,性情端庄贤淑,人非常的好,可爱的不得了,谁见了谁都会喜欢的。”
“好,我知晓了。”方惟彦敷衍应道,看着昂着头的表哥贺廷兰,还有些羡慕,至少贺廷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子,而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