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廊回来的时候,她整张脸已经红成煮熟的虾子,烫得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被烧坏了,被强行拉开手臂与他对视,只会语不成句地说两个字:“关灯……”
夜晚很漫长,翻涌的情潮像海边的浪潮。
澎湃,无边无际,永无止息。
钟尔从起初的害怕躲闪,到尝到甜头积极配合,再到后面有点累了的半推半就,最后沦为真心实意的抗拒。
闹也闹了,骂也骂了,求也求了,什么都不奏效。
郎心似铁,不为所动。
“你有毛病啊。”钟尔喉咙沙哑得不成样子,她忍无可忍,脚去踹他的脸,“我不想做了听到没?”
许听廊抓住她的脚,在她脚背上亲一下,言简意赅:“我想。”
“……”钟尔要疯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睡觉?”
许听廊:“尽兴了就睡觉。”
钟尔又忍半天,追问:“那你怎样能尽兴?”
许听廊不太想搭理她,好一会才敷衍地说:“不知道。”
钟尔被他气死,自然没好话:“你小心精-尽人亡。”
许听廊把她翻了个身:“教你一课。”
钟尔不明所以地回头:“啊?”
下一瞬她被自后而来的力撞得差点扑进床头,幸亏眼疾手快以手撑住,才没被床板在脑袋上撞个大包。
这一课叫“别在床上挑衅男人”。
两个人终于相拥而眠的时候,她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被情--欲侵蚀的大脑渐渐回神,回忆他最后是怎么放过她的。
她在意乱情迷间被他哄着说了不少没羞没臊的话,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说过什么,隐约记起她好像是被他骗着答应了“下次”。
可是他们不是约定好了,今夜一过就停止纠缠吗?
哪来的下次。
钟尔嘴皮子动了动,她往他怀里更亲昵地贴过去,到底没舍得实行最初完事就各睡各的计划,她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自己还喜不喜欢他,也许他们只剩下这最后的一点时间了。
虽然她现在,好像,更加喜欢他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让她对他的依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连极度的疲倦和浑身的隐痛都是一种另类的甜蜜。
她更没敢把那句酝酿已久的必杀技“你不过如此”说出口,她怕刺激到他,又被拎起来。
得不偿失,她现在真的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明天再说好了……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意识开始下沉。
耳垂被温热的嘴唇轻轻一碰,她嫌痒,想躲但没躲,只有鸦羽般浓密的长睫微微颤了颤。
“妮多。”她听到许听廊这么叫她。
叫得好温柔。
这本来就是他给她起的外号,但她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好像他都已经忘了这出自他的口。
那么多人叫她“妮多”,只有他叫起来是不一样的,只有他代表了这两个字最初的意义。
我睡着了吗,在做梦吗?钟尔不确定地想。
来不及较真,她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