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击即中,收押缉拿,后面的事情可有相应安排?”
汤玄霖跟过来,“我这两日亦在想这件事,眼下似乎只能暂且收入刑部,定罪后再由陛下处置。”
步桐看着门口守卫小哥瞧过来的疑惑模样,轻轻摇头笑道,
“兵部既然是穆禾荃的麾下,也必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若是旗开得胜,不如借此成立管制机构,北镇抚司分管刑讯办案,关押一些寻常犯人;南镇抚司便需设立一些严苛的刑法,审讯罪大恶极的佞臣和奸细。”
汤玄霖不太理解,
“当真如此何必要分设两抚司?”
步桐回眸,“玄霖,我要你建立的东厂以及南北两抚司,不仅仅是忠于陛下的一个新刑部,而是一个世人闻风丧胆的暗夜组织,提起东厂,提起你皆是白日发颤、心生恐惧,这才算是有替陛下勘查全局的能力,南北两抚司,分管严明、让人惧怕,南镇抚司有进无出如同地府,震慑所有人,不敢妄动。”
汤玄霖听出其中门道,点头应允,“我家桐儿果真不是一般闺阁女儿,胆识见地非常人所及,日后怕是要多登门请教的。”
步桐伸了个懒腰,
“皇后把身边的常嬷嬷派来教我规矩,怕是轻易见不得,回头若是有何事,就派了人来递信给春桃便是。”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步桐招呼上春桃,
“罢了,今日总算是见到了,你们有事便去忙罢,我带着春桃去茶楼稍坐会,听听板子戏。”
汤玄霖听到这里笑着看她,
“老福茶楼吗?”
步桐点头,“京都城内最好的茶馆子,一定得去听听才好。”
上一世在这里,自己救下了死士头领一月,后来一直随侍身侧,直到最后都不愿离开……
这一世,也该再相逢的。
汤玄霖若有所思地看了步桐一眼,
“茶馆人多事杂,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莫要惹事。”
说罢便带着人离开了,步桐瞧着马蹄声消失在街角,这边带着春桃又溜溜达达去了街市,虽然是午后,但还是那么热闹。
老福茶楼里早已是人声鼎沸,春桃塞给老板一锭银子,这才给在二楼僻静处安排了个包厢,宽敞干净视野也好,步桐“啧啧”出声,
“果然不管哪个年代的服务行业,总会预留几个特别席位的,从未变过。”
春桃拉开椅子,略有些兴奋的,“小姐您快坐,马上就要开讲了,方才我问过伙计,今日讲得是《烈虎将军从军》,最是精彩,平日里可是听不到呢。”
步桐落座打量过周边环境,
“再精彩的板子戏,若是不得时候,怕是也听不完,如今烈虎将军久居边塞不回,怕是朝堂上早已是硝烟四起,这老人家说这样的戏岂不是惹得贵人们的不痛快。”
视线落在斜对面的包房里,果然,那边坐着的是镇国公家的长子,谢霆。
谢家虽也是武将出身,老国公平定西北,获封镇国公,可到了如今国公大人这一辈,便渐渐偏武向文了。
即便自愿如此,镇国公也一直认为是少年军功赫赫而平步青云的列战虎,夺去了自家兵权,所以算是朝堂上参列战虎最为有名的朝臣之一。
如今这出戏,自然戳到谢霆的痛处,谢霆其人,人如其名,雷厉风行、头脑简单,武人行径却独独少了武将心思,莽撞冲动得很。
步桐看着台下端坐的老人,叫过春桃低语,
“付给店老板金珠,要他换掉今日的戏目,你家小姐要听《鸳鸯楼》。”
春桃撅嘴,“府上平日里喊到戏班子,听的都是那《鸳鸯楼》,小姐还没听腻呢。”
你以为呢,整日听《鸳鸯楼》,所以你家小姐也就知道一出《鸳鸯楼》啊,步桐催促着,
“听不腻,快些去。”
春桃不情不愿地走了,步桐再往下看去,台下人们满嘴叫好地要老人快些开始,想到上一世这老人家被谢霆打得头破血流,气息恹恹的模样历历在目,当时一月还不叫一月,只是个来茶馆送菜的汉子,路见不平去救下老人,反而被谢霆抓走,步桐恰巧门口路过,后来得知原委便拖了叔父把他弄出来,一月感恩步桐,自此追随。
可如今,步桐看着楼下的古稀老人,便实在是不忍这一幕再次发生。
一月,总还是有机会收入麾下的,不必非得用一人性命来换。
这时春桃“呼哧呼哧”地跑上来,
“小姐,店家说了,今日有贵人偏要听这出戏,他不敢得罪,我给了三颗金珠都没敢收呢。”
“贵人?”步桐心里一惊,“哪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