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怎么样?放学想吃什么?这些最普通寻常的问题,随着长大会变得越来越少,现在骤然响起,令人有种失而复得感。
不远处是小朋友们的笑闹声,小火车鸣笛呜呜呜,林朝夕擦了擦眼泪。
“哭什么?”老林吓坏了,“晋杯算个屁。”
“不是……”她也说不清是老林刚才的问题作祟,还是刚才被章亮吓到,现在有了情绪反应,眼泪突然就止不住。她索性扑在老林怀里,八爪鱼似地抱着老林,埋头痛快地哭了一场。
压力、紧张、无助、孤单,所有被压抑的情绪通通倾泻而出,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莫名其妙的。
周六中午的公园,也没有太多人散步,幸好没人围观。
林朝夕哭痛快了,才察觉老林正在掏烟,并且一脸纠结看她。
“怎么了这是?”
“我……”林朝夕不知该怎么说,她瞥见公园小卖部,换了个话题,“我……我想吃冰砖!”
他们在公园的长椅坐下,老林真的破天荒给她买了块光明白雪方砖。
林朝夕拆开蓝白相间的包装,咬了一口,冻得打了个哆嗦,鼻子都僵了。
这时,她面前有小朋友捏着棉花糖走过,粉色的,像好看的云朵。
“师父……”林朝夕试探着问。
“差不多行了啊。”老林很敏锐。
林朝夕捏着方砖,手很凉,老林刚才被她抱了半天,前胸后背都是汗,她挺不好意思的,将啃了两口的方砖递给老林,“师父你也吃。”
老林没嫌弃,接过就是一大口,比她咬的多得多。
林朝夕惊了,之前老林虽然也喜欢和她抢东西吃,但从来都让她多吃点,现在这个很不讲道理,张嘴就是一大口的老林,林朝夕太陌生了。
她赶忙抢回方砖,边咬边向老林坦白:“其实……我……考得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
“就好像都做出来。”林朝夕说着,为了多吃会白雪方砖,就边回忆题目,边偷偷小口小口啃冷饮。
老林倒再没有和她抢冷饮的意思,一直很认真听。每听完一题,老林都会问她的答案,林朝夕就如实回答。
她说完最后一题答案,老林脸色一沉。
林朝夕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很惶恐,那题是特别难,她也不是那么有把握。
“你写了660?
“是的……”
“那你哭屁啊?”老林很不爽。
“诶?”
“全对!”老林视线移向她手里的方砖,“讹我呢?”
“师父您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林朝夕赶紧把最后一口方砖塞到嘴里,宣誓主权。
也是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全对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进夏令营了?有机会和裴之一起学习?
当然,一起学习的人里也包括章亮,可她刚对章亮放过强力嘲讽。林朝夕“咝”了一声,很懊悔,她把吃完的冰砖纸塞老林手里,双手捧着脸,极其绝望。
“又怎么了?”老林语气中已经对她有了不信任。
“我今天刚到硬点子了师父。”林朝夕嘟囔道,“你还记得那天,就公园里干翻‘心算王’的那个男生吗,我今天看见他被人警告不许去晋杯夏令营。”林朝夕把遇到裴之和章亮的事情说给老林听,并简要提了她损章亮的事情,而为了避免老林在意裴之,她特地用章亮做结尾,“我要是进了夏令营,也碰到章亮,该怎么办啊。”
“你暗恋裴之?”老林听完,第一句话是这个。
林朝夕倒吸口冷气,差点咬到舌头,老林怎么到哪都这个配方!
“我是小学生!”她强调。
“你们这辈儿小学生不写情书了?不能吧,生活这么枯燥?”
“那都是小朋友过家家。”林朝夕一本正经。
“所以你对裴之不是过家家。”老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