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瞧着那小刀寒光一闪,立即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几个丫头也好奇,瞪大了眼睛看着。
“主子这是在做什么?”红苕瞧着实在奇怪,小心地问青竹。
青竹是略通医术的,喻家专门招来的老大夫的学徒,配到喻玉儿身边。平素只管着喻玉儿入口的汤药。闻言,摇了摇头,她也不知:“瞧着像在制毒。”
红苕:“……主子不会是被郡王妃骂了一通,用发霉的吃食刮点毒下来悄悄毒死郡王妃吧?”
想到这,几个丫头看向喻玉儿,觉得也并非不可能。
是自家主子干得出来的事儿。
齐齐打了个寒蝉,几个丫头正心惊胆战呢,就见喻玉儿将这些霉菌刮进汁水后便将这些霉菌拿到一边去,好似几要收手。喻玉儿放下了刮刀,将这一盆东西放到角落,吩咐院中下人谁也不许动,就又懒懒地去盥洗室净手,好似真的不管了。
丫头们面面相觑,实在弄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红苕想想,又将先前喻玉儿要的那些瓜果蔬菜给抬进了屋,询问喻玉儿还要不要。
“拿到次间阴凉潮湿的角落放着,等上了霉再拿来。”
喻玉儿已经净完手,人端坐到书桌后头,且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昨儿那鲜红的裙子褪下,又换了一身水红的窄袖襦裙。自从成婚以后,她好似舍了那些寡淡的衣裙,偏爱这鲜亮的色泽。
也真好,鲜亮的色泽更衬得她气色红润,多几分生气。
喻玉儿吩咐绿芜过来研磨,铺上一张宣旨,头也不抬地提笔快速地记写。
青霉素这东西,谁也不敢抱希望一次就能培养出来。她当初求学时,虽然总被同学称之为气死人不偿命的天才学神,但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的。
纤长的眼睫缓缓眨动,喻玉儿白玉般的手捏着紫毫,快速地在纸上记下日期和采用的材料。
既然要试试,自然就要做好对比实验。
到了此时,喻玉儿才后知后觉地庆幸起自己天生记性好这事儿。旁人上课,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上课,能偷的懒绝对不能不偷。要笔记没有,要脑袋有一颗。不仅自己专业知识记得牢,连当初被老头儿踹去蹭制药系的实验课,也记得一清二楚。
等她这厢做好记录,时辰也很快到了午时。
聚精会神的时候不觉得饿,此时停下来才觉出饿得前胸贴后背。素白的手掩口,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喻玉儿一抬头就看到常嬷嬷捧着那本《法华经》,一张脸皱得像个倭瓜。
她忍不住一笑:“怎么?”
“主子,这一百遍的《法华经》还抄不抄?”
哪怕跟在喻玉儿身边十几年,看着她从一丁点儿大长到如今,常嬷嬷直至今日也改不掉这提心吊胆的毛病。自家主子主意大,点子还歪得很。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谁也摸不准她下一刻又会冒出什么主意来。
“抄啊。”
常嬷嬷刚想说这得抄到什么时候去?却见喻玉儿已经没骨头似的半趴在香案上,半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纤细的身子倚着引枕:“谁说非得我抄?这不,今儿世子爷不就该回来了?他母妃身子不舒服,需要家里人抄经书祈福。还有谁比他这个亲儿子更合适?”
常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喻玉儿却笑起来:“绿芜,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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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大营的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