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对她百般讨好温柔,可是那三天的阴狠,她无论何时想起来,心里都要打哆嗦的。
他左耳垂那里有个小小的耳环,根本不像一个已到中年的人。
他额上的美人尖异常明显,衬着微蜷的后梳的头发,凌厉又秀气的剑眉……一颦一笑,在他的脸上都显得惊心……这真是一个上帝的宠儿。
他一直的妆扮,似乎并不经意,也始终像是在潮流的前头。
她和他,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想起来,姐姐梦琪也是这样的人。
她不信这两年来一直找她。
丁宁已经很好,保罗这样的人,她消受不了。
保罗擦擦嘴道:“看什么?我是不是很帅?”他侧过脸刻意地给一个笑。
南多只做没看见。
“心情好些了吗?”保罗似收了刚才的嘴脸。
南多不说话,一直到两人将剩下的海鲜打包上车。
但她心情还好。
虽然和保罗在一起,始终有点戒备,无法全然放松,但,现在因为上班时候别人的抢白挤兑而来的一点不愉快,仿佛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南多开了门,保罗将东西都放在餐桌上。
明天是元旦假期了,有好东西吃,不用顿顿做饭,感觉是不错的。
南多揣起手机打算去卧室看,手臂被一把拉住。
“做什么?老喜欢拉人胳膊!”她跨着脸。
保罗垂头看着她:“刚请吃完饭就不给好脸色?”他声音小小,不再嘻嘻笑笑,又仿佛伤心。
这声音里的蛊惑被南多接收到,她不说话了,蓦地道,“有什么事?”
“陪我坐坐好吗?我那边太冷,我想说说话。”他顿一下,“要么,你陪我在这里坐一坐……”
他不放南多的手,自己坐在沙发上,拉南多到他面前。
南多甩手,倚坐在对面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客厅的窗帘是白色的,没有风,也有微微的鼓荡,原本刚好配这屋中男主人的柔和,想要一个温馨柔软的家。
如今鸠占鹊巢。
只觉得柔软鼓荡的纱帘和鼻梁高挺,正做沉思状的保罗很不相衬。
“我卧室有点冷,那个窗不好,有风……我想换到客厅住……”
南多无所谓。
保罗闭一下眼睛,“南多,你就那么恨我?……”
“你不尊重我,践踏我。我最烦这样的人……”
保罗张口结舌,“我没有……我……我只是……没有控制好自己……”
南多转过脸,不想听。
“我在意你……怎么会‘不尊重’、‘践踏’……”保罗的手遮住脸,“南多,我要怎么和你说……”声音里有闷闷的伤感。
“南多,不要再离开我了……”仿佛是哀求,他站起来,她感到莫名的威迫,也不自主地站起来,想要回卧室去,被他拢住肩头,呢爱地贴近:“南多,不要恨我……原谅我好吗?”
南多感到不能甩脱的焦躁,保罗不由放松了手臂,只好看着她头也不回地拐过去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