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发嫁妆的日子,王季陵过去给李君成送贺礼,李君成拜托他将孟萦的生日礼物带过来。
得知此事孟萦更是难过,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添妆礼——上好文房四宝一套和两刀澄心纸。这份贺礼价值不菲,就单澄心纸几乎都是一金难求,更别论那文房四宝中的端砚、紫毫和松香墨了,这几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孟萦又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金镶玉的男子发冠,外加一厚叠银票。
孟萦对王季陵说道:“季陵哥哥想办法让他收下,他自幼丧父,他父亲留下的嫁妆并不丰厚,还要分一多半出去给他姐姐,想必他也没太多的嫁妆。光靠李家公中出的那份嫁妆恐怕会被人看轻了去。那李家女郎家中夫郎众多,人多事杂,需要打点的地方多。如果没有银钱傍身,恐怕以后会寸步难行。再说以后他科考也需要银钱上下打点。这发冠是之前定制的,原本是想作为他及冠礼之用,现在提前给他,他的及冠礼我恐怕无法参加了。”
王季陵取出银票数了数,发现竟然有五千两,他看了看孟萦说道:“这银票他恐怕不会收。唉,他也的确不易,我来想办法吧!”
说罢,他带着全部贺礼去了李家。半下午的时候,王季陵回复孟萦,他已说服李君成,将孟萦的礼物已送了出去。他交代李君成等到嫁过去之后再打开,收到了也不许再退回来,不管那是什么都是萦儿的一片心意。
孟萦十四岁的生日在李君成出嫁的锣鼓声中过得波澜不惊,当天夜里孟萦发起烧来,大郎君守着她一夜未睡。
清晨,孟萦才退下烧,醒来后就一直病恹恹的。
王季陵只要有时间就往孟萦这边跑,他看孟萦消瘦的模样有些心疼。安慰她道:“萦儿,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孟萦不想让王季陵为难,她已经了解到他的婚事不是他父母和爹爹能够做主的,他的婚事掌握在他奶奶手中。他奶奶嫌弃孟萦出身不高,无身家背景,不如长安的贵女出身高贵,身价不菲。到目前为止孟萦除了一个秀才功名和一个虚封的称号,也就没什么可取之处。
王家这些年积攒了不少钱财,她们野心勃勃,想要在权势上更上一层楼,恢复昔日的荣耀。所以王季陵的婚事必然是要和权贵联姻。纵使王季陵的初心不变,恐怕也改变不了将来受制于家族的命运。
想着大家族里的不自由,孟萦还是庆幸爹爹早些将自己从顾家摆脱出来,至少将来自己的婚事,只要自己不喜,爹爹总不会强迫自己去娶自己厌恶的人。
孟萦笑着对王季陵说道:“我准备和爹爹去神药谷一趟,中间如果时间充裕也会去长安。如果到时你还在长安,我们可以长安见!这次出行估计需要好几个月我们才能再相见呢!”
王季陵想着孟萦出去散散心也好,说不定等到从神药谷回来,她也就放下了,正好准备乡试,等明年乡试过后,后年就可以上长安参加会试了。
王季陵想如果祖母逼得紧,他就随船队出海。等到萦儿考完会试再回来。萦儿考试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会试应该也没问题。到时她会试过了,成了新科进士,奶奶总不好再反对了。
他于是笑着说道:“萦儿妹妹出去走走也好,只是不知萦儿几时去长安?如果确定好时间,到时我在长安等着你。”
“爹爹并没有定下时间来,等到去了神药谷才知道。到时我会给你写信,你也要记得传信给我!”
“那是一定的,我留张帖子给你,如果你到长安记得找我。”
两人约好在长安相见,便各自离去。
大郎君安排好德济堂和贵生养生堂的生意,留下孟南和白芷全权负责,另外他们和何夫子还要负责宝妍堂和季萦辣酱的生意。庄子里的事已经安排好人照料,苍术负责监督。
白芷对于不能随孟萦出行,心里着实放心不下。自从他到孟萦身边伺候,这些年几乎没有离开过她,孟萦对白芷也很依赖。
大郎君就是见孟萦过于依赖身边人,才留白芷在武陵,不带他出行。他想孟萦最终必须独自去面对未来,有人依赖是幸福,但万一身边人背叛,恐怕孟萦承受不来。大郎君就是要打掉孟萦的依赖之心,让她立起来,去和陌生的郎君们交往,不再恐惧未知的未来。
大郎君安排好一切,准备四月二十五出发去神药谷,马车已经让孟北和白芨都准备好了,随行人员也已安排妥当,只待到时出发即可。
在孟萦出发的前夕,王季陵也来辞行,他要随谢家五郎一起前往长安,时间定在四月二十三日。比孟萦还早两天出发。他们计划先到襄阳郡集合,然后从襄阳郡出发回长安。
孟萦认识谢家郎君半年多,两人又经历了马车上拥吻之事,她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同时她也从没向王季陵打听过谢家郎君。马车上发生的事,孟萦只当南柯一梦。
四月二十三日清晨,孟萦早早去城门口给王季陵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