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大人还没重启成功的脑子陷入沉思,随后,她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该死,自爆了。
都怪阿忒若普斯!
自己都拉下脸让她保佑了,还不让自己先醒!
“哪怕是我,破坏铁律施展禁术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她心中骂完,平静地睁开眼,微笑着,“放心,没什么事。”
“什么代价?!”柏嘉良激动地逼近,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意。
“我都说了没事了。”秦唯西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望着小人类急切的目光,居然有点心虚,眼神游移。
小人类紧咬着唇,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用力握上了她的手——
或者说,隔着她的手,握住了那柄小镰刀。
“教皇陛下,告诉我,”她瞪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这只蠢蝙蝠支付了什么代价!”
“阿忒若普斯,你敢说!”秦唯西也在低吼。
小镰刀颤动一会。
柏嘉良感受着出现在自己脑海的两个字,看着秦唯西的目光,从凶狠,到惊异,再到快要哭出来。
“嗅觉,”她声音嘶哑,隔着被子抱住了秦唯西,“您失去了嗅觉?”
“啊……”公爵大人按耐住收拾小镰刀的心情,反手抱住小人类,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没事的。”
柏嘉良快要哭出来了。
“您现在是不是闻不到我的味道了。”
“嗯。”秦唯西叹口气,点点头。
自己确实闻不到那种蛊惑人心的甜香了。
她松了口气,但又有点失落。
“……那您会不会不要我了?”小人类声音低落。
“嗯?”公爵大人尾音急速上扬,将怀中人推开了些,满脸疑惑,“怎么会这么想?”
“您一开始捡我回去不就是因为我香么,”柏嘉良耷拉着脑袋,“现在您闻不到了。”
一个爆栗敲在了她头上。
“我又不是永远闻不到了!”秦唯西磨着牙,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短则一个月多则一年,会恢复回来的。”
“哦哦哦。”小人类尴尬点头。
但她的表情看上去却没有秦唯西想象中那么高兴。
“愚蠢的老蝙蝠。”她缩成一团,垂着脑袋,嘀咕着。
“还当着我的面骂我?”秦唯西气不打一处来,揪住了她的耳朵,“要不是某只小人类冲我大吼大叫,我都没打算用这个办法呢。”
“死多少人对我来说可没什么关系,我只要保证精灵教国不被颠覆就行。”
柏嘉良抬眸看她,扯了扯嘴角。
“愚蠢的老蝙蝠,还喜欢骗人。”
她从被子中探出一截光溜溜的手臂,一下一下,胆大包天地用力戳着秦唯西的脑门。
“如果您不想救的话,大可不必给我那三个东西,”她恶狠狠瞪着公爵大人,“口是心非。”
她的眸光又放柔和了些。
“您其实,只是想要一个理由,对吗?”她唇角慢慢扬起,“就像那次在村子里那样,您也别扭的要一个理由,假装是想让他感激您从而说出“逸散的红雾是龙血”这个您其实早就猜到了的设想,您就能用这个名义让他与家人最后一次‘团聚’。”
“包括这次,您也别扭极了,”她撑着脑袋,望着公爵大人的眸光缱绻而温柔,“明明是您自己早就算到了一切,打算出手救人了,却还要拉着我挡在前面,假装是在无可奈何的为我擦屁股。”
她一开始也误解了秦唯西,还很生气,觉得她冷血又残酷。
只是后面回过味来了——自己才和公爵大人认识多久?又哪有这么大的脸让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忽然就改变主意?
就凭自己血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