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提高了声音,朝着里屋喊道:“大喜,你把七喜抱出来。”
很快,七喜到了宋冬来怀里。
杜宝钏和宋知琴紧张地捏着帕子和衣袖,在旁边坐立不安,又不敢随意开口。
扈彭祖盯着七喜上下打量。
又瘦又黄,脸盘儿没有巴掌大,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就显出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光看这对眼,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不呆不傻。
“七喜,这是村长爷爷。”
七喜早就忘了先前的
事,也不知道爹娘为什么让她来见这个老头。
但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总要做个有礼貌的人,她就朝扈彭祖笑了一下,脸颊上现出两个小酒窝。
扈彭祖立时生了犹豫。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说她是邪祟……
难以服众。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扈彭祖没有再看七喜,转而对宋冬来道:“七喜突然间好转,据传是被邪祟附身,你也知道村里闹起了黄皮子,这事也来得甚是突然。”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难道?
宋冬来暗道不好,心也提了起来。
“我这些时日求神问卜,昨日还去县城弘安寺求教了弘业法师,他说此次鸡祸实乃邪祟作怪,要想彻底剿灭黄皮子,必要先除掉村里的邪祟才行。”
宋冬来瞬间明白了扈彭祖的言下之意。
旁观者清。
作为村里少数的几户异姓人,宋冬来对扈刘两姓明里暗里的竞争心知肚明。
他自然不会认为村里闹黄鼠狼和七喜有什么关系。
但扈彭祖迟迟不能解除鸡祸,必然遭受村民质疑,这无疑给了刘姓人机会。
如果把这事推到邪祟身上,扈彭祖身不由己无能为力,自然可以免除责难。
村里的鸡死了那么多,村民们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黄鼠狼碎尸万段。
倘若得知此事由七喜引起,那么承担村民怒火的人就变成了自己的小闺女。
别说七喜,就是他和杜宝钏以及其他几个儿女,也不会有好下场。
宋冬来紧咬牙关
,抑制着心里的滔天怒火和恨意。
扈彭祖不会不知他的举动会给自家带来什么灾祸,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损人利己如此狠毒,他的良心倒是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