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伤口作祟,祁柏整个人都恹恹的,闻言也只是抱着药罐的手一紧,抿了下唇说:“随你。”
遂禾挑了下眉:“那师尊养伤时会听我的话吗,我可不想怠慢师尊,又让程尊者找我麻烦。”
祁柏视线落在抱着药罐的手指上,仍是一声淡淡的:“随你。”
祝绫散药效不能小觑,遂禾知道他现在不好受,他身中祝绫散终归是她放任的结果,便认命蹲下身,一边擦拭崩开的伤口,一边往上面抹伤药。
她分明控制了力道,几乎蜻蜓点水,祁柏仍疼得脸色苍白,没抹几下,他带着冰凉冷意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攥住她拿木勺的手腕。
“轻点。”他沙哑着嗓子说。
遂禾无奈:“已经很轻了。”
他腮帮子微紧,咬牙等了半晌才勉强松手放开她。
遂禾的目光落在他隐有汗水的脸上,闪了闪,手上加快速度帮他处理好伤口。
祁柏虽惧痛,但时刻不忘端着剑尊架子,制止遂禾一次已经是他的底线,之后便是遂禾削他的腐肉,他也只是举臂咬紧袖口。
“伤口愈合前不要沾水,先用净尘决将就一下。”
遂禾上完药,视线扫过他身后软榻,奇怪问:“先前给师尊当薄被用的旧衣呢?”
第18章
遂禾上完药,视线扫过他身后软榻,奇怪道:“先前给师尊当薄被用的旧衣呢?”
祁柏拢衣襟的手微顿,“那件衣服脏了,改日我赔你一件新的。”
遂禾没多想,不甚在意道:“一件衣服而已,师尊不用在意。”
祁柏拧了下眉头,不说话了,沉默着打开写有宗门要务的册子,一目十行看起来,骨节分明的十指捏着书页,顷刻翻过几页,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颀长纤瘦的身影忽然逼近,带着清新干燥的皂荚香味,和那件被他收起来的旧衣上的如出一辙。
祁柏浅色瞳孔晃动一瞬,有些愕然看向她。
遂禾伸手盖住书册,趁他陷在软榻靠垫中不方便动作,伸手用袖侧擦去他额头上的湿渍。
他实在生得漂亮,却不是那种阴柔的美,相反他脸部轮廓清晰分明,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却偏偏有一双琥珀色的浅淡瞳孔,衬得他有几分仙人不染尘埃的纯粹。
遂禾感受到他呼吸微微凝滞,知道他不喜旁人近身,同样,她也不喜欢被人近身,毕竟近身往往意味着自身弱点命脉尽数交托于人。
但她偏要趁着他无力反抗时,打破他的这层芥蒂。
遂禾不着痕迹压制住祁柏想要反抗的手,一点点擦去他换药时冒出的冷汗,末了又帮他理了理柔顺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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