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和云卿安谈正事。
“我能给你什么利益,朔边兵权,你敢染指吗?”司马厝语气轻蔑道。
现今宦党和外戚明里暗里间斗得个你死我活,权重筹码也势必要争个高低。这就找上他了,都不是好鸟。
染指?
云卿安没答话,因手还被司马厝紧紧抓着,便只是用脚踢了踢他坐着的茶几。
司马厝被踢得晃了下,把云卿安的手握得更加死紧,回脚压着他的给顶了回去,没听到他回话,语气加重在凉夜里带着低沉的鼻音,“嗯?”
耳廓有点痒,虽然看不到,但云卿安知道那里一定是红了。
隔着沉沉的黑暗,云卿安柔和地瞧着司马厝。
他知道他们离得很近,卸了装备,倒也算是坦诚相见。
“这你不必深究。”云卿安语气是不容置疑,“依靠着我,你可以尽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要在这没有人情味的搏斗场上给司马厝缚上链子,是困亦是护,但愿意最大限度地给他一片纵情的荒野。
司马厝面上一哂,“别到时候我做得过了,你不乐意啊。”
外边的雨渐渐停歇,液滴羞怯地从瓦缝间渗流出。大片大片的云雾在高处翻腾,游移过庭院低处茂密的枝干。
空气似乎都染上了黑。
司马厝寻了个大致的位置,急欲而去却不得,探手向下摸索。
他这才发现门上已然落了锁。又被算计了。
司马厝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窜上来的火,在转身时,那到了嘴边的混账骂人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暗香浮动,纱幔轻晃。
云卿安刚摘了发簪坐在床榻上,在床头点了盏小小的灯,望向司马厝时似笑非笑,唇边缓缓吐出一个字,“冷。”
是真挺冷的。
司马厝深有体会,刚忙不迭翻窗跳出,身上的衣服跟没穿似的,又被外边的冷风直吹。
他难得的感觉,难以招架。但那都是些一丘之貉,是他最痛恨的。没有例外。
那人跑了,窗却没有关。
云卿安起了身,赤脚踩着冷地走过去。
宿雨惊扰过后,没有了后续。周遭静悄悄的,没有温度。
云卿安突然皱了眉,手扶着窗沿时,一阵不适感涌上。他却咽下喉中腥甜,对着窗外无声地笑了笑。
未诉之于口,止于无波风月。
——
逾数日,宫廷。
手拿笏板的外臣陆续走出,在见到姗姗来迟的云卿安时,个个人的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不尴不尬地匆匆与他打完照面便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