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哑然一笑,默认了:“确实是很愚蠢。那个妃子是个绣花枕头,不过是做了别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罢了。”
拓跋泓总算来了兴致,好奇问:“哦?那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
明珩却摇
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自那之后宫里再没发生这种事情,先皇也就没有深究。”
拓跋泓嫌弃啧舌,道:“谁得利最大就是幕后主使呗。我看你们家先皇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罢了。”
明珩隐晦地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其实他也不止一次怀疑过。要知道,乾元帝当初在众位皇子中各方面都不是最出彩的,若不是当初的投毒事件让皇家痛失了多位皇子,先皇甚至都注意不到他。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先皇才发现乾元帝貌似是个可塑之才,这才上了点心。
只是当时的乾元帝不过十六七岁,断然不可能有如此重的心机和手段,若这事真与他有关,他也不过是个得利着,而不是谋划者。至于真正的谋划着自然是乾元帝的生母,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不过明珩不愿相信,因为他印象中的皇奶奶一向置身事外,一心向佛,青灯古佛常伴。若这一切确实如他所想一般,那他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向佛之人也不一定就慈悲为怀。
关于这起多年前的宫闱秘史,拓跋泓似乎并不怎么关心,他更在意那位幸存了下来的皇叔,于是拽了拽明珩的头发,仰头提醒:“你那位皇叔的事还没说完呢。”
“哦,”明珩回过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小皇叔当时由于已经远离朝堂,因此幸运躲过了那场惨烈的皇储之争。父皇登基之后,也没有对小皇叔赶尽杀绝,甚至年年宫宴还不忘请小皇叔上京团圆。说起来父皇六个儿子,但小皇叔格外地照顾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被几位兄长捉弄,大概是看我可怜,他就把我带走了,之后经常请我去他那里吃点心,他在外面遇到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也会带回来给我。小皇叔是皇宫中唯一疼我关心我的人。所以后来我出事后,大家都放弃了我,只有他不愿意。他跟我保证一定会把我治好,甚至为此他跟父皇要了我,将我带回了他的封地。我在皇叔那儿住了三年,三年里,皇叔请了不少名医给我看
病,又亲自教我武功。不过我的底子已经毁了,只能练一点基础的招式强身健体。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有点用。我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甚至连生病的次数都好了,第三年的时候除了风寒天比较容易受冻,已经与普通孩子没什么差别了。可以说,我的命是皇叔救回来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但明珩再说起这件事还是感叹不已,眼眶也不由得微微翻红。
拓跋泓轻轻抚摸过他的眼角,眼色温柔地看着他,许久才低声说了一句:“感谢皇叔,否则我也遇不见你了。”
明珩笑着与他蹭了蹭额头,道:“有机会带你去见见他。他的封地在东乾,离掖揉也不远。”
“嗯。”拓跋泓点点头。
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木屋前。拓跋泓推开半掩的门扉,手指竖在嘴边对明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明珩点点头,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往屋里走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整个木屋都安静了下来,时不时还有呼噜声从屋子里传出。贺泽玺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莫珈也不知是回自己屋了还是留了下来。
折腾了一天,两人也累了,于是回了屋连灯都没点就摸黑爬上了床,相拥着睡下了。
翌日,乌蒙和几位侍卫起得最早。由于他们是突然来的,这间小木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添置,乌蒙便带着手下去城里添置货物去了。
明珩和拓跋泓起床的时候,木屋里没剩下几个人。于是打水洗漱的活又落到了明珩头上。二人在屋里梳洗完毕出了屋,正好看见莫珈端着个碗从厨房出来,瞧见两人便停下来问安。
“大汗,殿下。”
拓跋泓点点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走过去。早上还有些凉,明珩就给他加了条披风,正好还能遮遮肚子。
拓跋泓走到面前,看了眼汤碗,问:“什么东西?”
莫珈盯着拓跋泓脸上的面具看了良久才回答:“是给晗熠
炖的参鸡汤。”
晗熠……明珩和拓跋泓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眉毛一挑。
才认识一天就连小名都知道了,难不成有戏?
明珩暗戳戳地想。